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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簡單,她直接吩咐若蘭,讓若蘭囑咐廚房把最近研發的火腿腸臘腸等容易攜帶口感不錯的速食食物打包一份,一會兒給覃煊送去。
若蘭應下轉身出去了。
陸今湘收拾好宣紙,轉眼瞥見那件軟甲內.衣,躊躇一瞬,走上前去輕輕撫摸,冰涼有質感的觸感傳來,恍若正在撫摸清潤堅硬的玉石。
她小心將金絲軟甲收好,琢磨回頭送還給外祖母,這件物什看著就價值連城,她不能就此昧下。
也不知這次外祖母會不會去西郊,如果謝老去的話,想必她也會去吧。
謝老……西郊……
陸今湘愣怔,眉梢不知不覺蹙起,一種不知名的不安忽然生出來。
這種感覺已經是第四次還是第五次了。
這次,她沒再鹹魚地隨便擱置腦後,而是坐下來,凝神認真思考,事關覃煊最在乎的外祖父,且那位老人對她分外友善,她也十分孺慕。
她不能再不當回事。
但是劇情太過久遠,且那本書她當初只是囫圇翻過,很多劇情都記不清了,更別說覃煊及其親人幾乎只出現在文章前傳里,那她更記不得了。
揪著頭髮仍舊想不起來,陸今湘猛地站起身,在屋子裡急躁地轉兩個圈,忽然,叫關月進來。
「麼五在哪兒,把他叫過來。」
麼五是覃煊分給她的暗中侍衛,平時幾乎不出現,她決定交代麼五幾句話,讓他明日轉告給覃煊,再把他派到謝老身邊,此行護在謝老身周,這樣總能萬無一失了吧。
交代完後,陸今湘思慮一番,覺得沒什麼遺漏了,揣著心睡下了。
然後,晚上做了個夢。
一下子被嚇醒,她坐起身,呼吸急促,瞳孔迅速擴大,胸腔內劇烈跳動,雙手攥著被子,手背青筋緊繃,好一會兒,呼吸逐漸變緩,她舒口氣,抬手往鬢角一楷,摸了一手的冷汗。
擦去手心冷汗,扭頭問外面。
「什麼時辰了?」
嗓音格外沙啞,好似沙漠裡行走好幾天沒碰過水。
幔帳被挑起來,關月小心翼翼走進來,訝異地盯著她。
「主子,此時剛辰時三刻。」
陸今湘扶著額頭,腦子裡自動兌換,差不多就是七點多,算是起得比較早了,她平時基本上八.九點左右才醒。
她又問:「府上人都走了嗎?」
關月回:「都走了,臨走前夫人把對牌交給您,說您有什麼想要的想買的儘管吩咐管事和嬤嬤。」
陸今湘沉默不語,思緒還沉浸在夢裡漫天的血光中,恍惚間那雙悲慟到極致的眼神穿過夢境來到現實眼前,一瞬間,竟叫她整顆心都似被狠狠撞了下,又悶又疼。
見她臉色蒼白,唇.瓣微微顫抖,關月愣了下,急忙上前攬住她。
「主子,您是不是做噩夢了?」
「沒事啊,那只是一場夢,什麼都不作數。」她輕輕拍她的背部,嗓音輕柔地哄她。
好半晌,陸今湘平靜下來,略動了動乾裂泛白的嘴唇。
「收拾行李,我要去西郊獵場。」
……
時辰還早。
既然已經跟大部隊落開了,索性多挑些護衛好手,獨自一人奔赴西郊。
按照夢中時辰,不會是今日,大約就是返程回京城前夕。
不用趕時間,還可以慢悠悠用頓早膳。
用早膳期間,若娟一直旁邊嘟嘟囔囔。
「您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不行呀,老夫人不讓您去。」
「這一路漫長,您自個兒過去,也太危險了。」
「主子,咱們別去了好不好,咱就在家裡等他們回來。」
……
陸今湘飲完羊奶,用帕子擦擦嘴,抬眼看她。
「不好。」
若娟神情立馬跨下。
而聰明的關月若蘭已經在準備出行的行禮了,不聰明的魚柳想到能出京城走走也分外歡喜雀躍,唯有若娟惦記她的身體不想讓她出去。
「放心,我不會騎馬的,只是過去待兩天,就回來了。」
關月瞧一眼表情沮喪的若娟,搖頭無奈,她一開始聽到時何嘗不震驚詫異,還想嘗試勸阻一二,但當時主子說的是「要去西郊獵場」,不是「想去西郊獵場」,可見主子心下已經拿定主意,主子是那種平時無所謂,但是拿定主意做什麼輕易不會被勸服的人,她們只能跟著主子的要求走。
還好齊國公府打仗起家,府上最不缺得就是英勇的侍衛和戰場退役老兵,京城距離西郊只有半日行程,多派幾個人護送主子,路上應當沒有問題。
用過早膳,囫圇收拾好行禮,管家選定的人馬也集結完畢。
值得一提,聽到她要去西郊的消息,不止跟前丫鬟,那些管事嬤嬤們也一波接一波來勸,尤其西跨院的肖嬤嬤和管家,陸今湘住在西跨院,若回頭有什麼不好,頭一個被問罪得就是西跨院兩位管事。
肖嬤嬤再顧不得什麼圓滑體面,跪在下頭欲哭無淚,這一路長途跋涉,崎嶇坎坷,主子身子貴重,若當真出個萬一,回來老夫人不把她活剮了才怪。
只恨老夫人跟前的秦嬤嬤不在跟前,不然秦嬤嬤出手阻撓,少夫人還能聽進去一二。
她跟前,陸今湘一身素藍綢衣,外罩月白色羽緞斗篷,頭髮全部梳起攏成一個圓髻,間套鎏金絲點翠梅花白玉冠,用一根玉簪束起,半扇頭髮鋪在後面,一眼望去,好一個英姿颯爽的女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