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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大人您要不要來看看。」
覃煊怔住,轉瞬面上似笑非笑, 盯著他們的眼神帶上揶揄譏諷。
「你們還是小孩子不成?這麼點小事都需要我親自上陣?」
「額……」平三平四對視一眼, 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個, 大人, 您還是過來看看吧。」
旁邊,一直保持沉默的領隊司衛滿面糾結地開口。
覃煊擰眉,認真觀察, 這才發現他們三人眼神微妙, 面上糾結驚詫期待覆雜各種情緒, 身邊其他人也都若有若無偷窺這邊,這些隱晦的視線, 好似正在期待即將發生的某事。
他眼皮耷拉下來, 手指有一搭沒一搭整理袖口, 渾身氣度從容不迫。
「什麼事,說。」
三人面面相覷,過了會,深吸口氣,正準備說出來,裡頭一道黑影走出來。
覃煊瞥見那道黑影,臉上神情終於有變化。
「麼五?」
麼五過來給他行禮,順便請罪。
看見他,覃煊下意識想到:「夫人在這兒?」
這正是麼五過來請罪的點,雖說少夫人沒受什麼實質傷害,但沒把少夫人帶離危險地帶,還被裹挾進雙方爭鬥甚至被抓進兵馬司就是他最大的失職。
覃煊頭疼,總算明白為何平三平四用那樣的目光看他。
既然陸今湘在這裡,他還真得過去一趟,想了想,他問。
「她怎麼樣?受傷沒?」嗓音停頓,好似隨意道,「沒受驚嚇吧?」
麼五搖頭,停了下,又遲疑點頭。
覃煊瞥他一眼,沒說什麼,轉身大踏步朝屋裡走去。
……
人走後,後面轟然喧譁,一下子所有人都圍聚到平三平四跟前,話音雜七雜八。
「真的假的,少夫人親自來了?」
「少夫人怎麼樣?是不是像傳說中那般尖銳跋扈不講理?」
領隊司衛抬抬手,讓眾人平靜下來,背著手清了清嗓子。
「鬧鬧哄哄成什麼體統,那是少夫人不是路邊的猴,由得你們議論紛紛。」
旁邊人翻個白眼,直接道:「得了吧統領,您先前還跟我們說,京城中對少夫人評價不好,定然有其道理可言。」
領隊司衛表情僵住:「我何時這麼說了,你不要冤枉我。」
「汰,還不承認了,六月份,咱們一塊督辦西城溝渠那時,大熱天咱們坐在路邊棚子下,你親口跟我們說的。」
這麼一說,領隊司衛想起那時候的事,當時天太熱火氣刷刷往外冒,眼見大人一邊忙活溝渠的事一邊還要疲於應付家裡,他就沒忍住念叨了一嘴。
但他死鴨子嘴硬,堅決不肯承認。
「可不許胡說,我沒說過這話,少夫人寬宥仁慈又難得體諒,我怎麼會背後詆毀少夫人。」
眾人聽出話音,紛紛睜大眼睛。
「這麼說,少夫人本人並不如傳言中那般?」
「滾滾滾,都滾一邊去,哪兒都有你們。」領隊司衛不耐煩,直接開始趕人。
「別介啊統領,大人擔憂著急進去慰問夫人,我們連好奇一下都不能了。」
「還以為大人跟夫人關係不好,如今看來,並不是如此嘛。」
……
外面議論紛紛,覃煊走進來,一眼看到陸今湘神色安穩,看著不像被驚嚇到。
他走過去坐下,嗓音平淡:「第二次在衙門碰見你,你真是能折騰。」
猝不及防見到他,陸今湘一愣,聽到他這話,更是鬱悶不已。
她也不想啊,她只是老老實實看個廟會,到底招誰惹誰了?
以為覃煊是被叫過來專程贖她,陸今湘心下心虛,語氣帶著討好。
「怎麼還勞煩你親自過來?官差人都很好,說問清楚就把我放出去了。」
覃煊知道,剛剛平三平四已經匯報給他,一開始以為只是個被捲入爭鬥的普通貴夫人,後來看到麼五才知道原來是少夫人本人。
他胳膊隨意搭在桌案上,微抬下頜問她:「你今日出來都做了什麼?」
陸今湘把一日的行蹤匯報給他,包括先去萬家酒樓用膳,過後去參觀廟會,中途還拐去攤子買了個狐面面具。
覃煊眼神看向她身後的魚柳關月,兩人愣了愣,關月上前一步,恭敬回道。
「回大公子,確實如此。」
覃煊輕輕頷首,然後道:「那你可以走了。」
陸今湘一時愣住:「我可以走?那官差一會兒回來……」
覃煊無奈,不得不提醒她:「我就是這裡的屬官,我說你可以走就可以走了。」
陸今湘恍然,突然想起,覃煊貌似確實還領著兵馬司的官職,這麼說來,無怪方才那些人對她無比尊敬,一口一句少夫人,原來他們都是覃煊手底下的人。
她歡喜站起身,眉眼彎彎。
「原來是相公你的地盤呀,謝謝相公啦。」
她語氣輕快,笑容明媚,覃煊被她感染得嘴角忍不住帶上笑意。
「別忘了大師給你的批語,雖然否極泰來,但前路多波折,理應小心謹慎,順應本心。」他不忘訓誡道。
這句是當初去寺廟拜佛,臨走前主持大師送給陸今湘的話,他當時就站在旁邊,雖說不怎麼信服命途和鬼神之說,但奇怪的是這句話居然一直記在心上。
陸今湘乖乖應一聲,說知道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