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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你門前那棵銀杏樹了嗎,什麼時候它通身變黃,一片碧色不再,你就什麼時候再出門。」

  陸今湘回頭看了一眼,只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翠綠色的葉子,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會徹底變黃,這個大少爺的要求簡直離譜,照他的說法不到寒冬臘月她是別想出門了。

  她於是鼓著眼,氣咻咻地瞪著他,一臉不樂意。

  「不樂意啊,行,那換一個,日後不得隨意溜出去上街。」

  那更不行了,整日在宅邸里待著有什麼意思,老夫人都只懲罰她禁足三日呢。

  覃煊見她還是不樂意,眼睛微微眯起,倏然,又想到一個。

  「近日祖母在吃齋念佛,你不若早起陪祖母一道。」

  她難道看著像會早起的樣子?

  這個人,一箭刺中她的弱點,這些她都不可能做到。

  亦或者說,他就是專門逮著她的弱點攻擊,以此欣賞她舉步維艱狼狽不堪的模樣,方便後面提出更加不合理的要求。

  陸今湘眼睛直直地盯著他,半晌,吐出一口氣,踏前一步,示意自己白嫩.嫩的臉頰。

  「來,你還是打我吧。」

  覃煊:「……」

  打是不可能打的,陸今湘最後還是吩咐小廝將東西搬回小院,先隨便找個角落放好,總之先騰出地方別來沾這位大爺的眼。

  小廝麻溜搬東西的功夫,陸今湘眼角瞥見旁邊大少爺沉著臉,一臉風雨欲來的架勢,不禁頭疼,他不會憋啥壞心眼回頭準備找茬吧,何必呢,他們這樣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挺好的。

  想了想,她乾脆一咬牙,俯身搬起一件輕便的毯子。

  她,堂堂少夫人,親自搬東西,誠意足夠了吧。

  沉默侍立一旁的關月瞧見這一幕,嚇得心跳驟停,猛然撲過來,搶過陸今湘手裡的毯子,疊聲急道。

  「少夫人,您的手腕還沒好全呢,怎麼能做這種粗活!」

  語罷,她面朝覃煊撲通一聲跪下,頭扣在地上。

  「少爺,您別朝少夫人撒脾氣,這事都是奴婢自作主張,少夫人對此完全不知情,您要懲罰就懲罰奴婢吧。」

  雖然的確是她主張將東西放一邊,但後來見東西眾多,卻是陸今湘主動說將東西搬出去,省得擺在院子裡礙眼。

  陸今湘蹙眉,剛要說什麼,後面趕過來的魚柳扶住她的胳膊,眼淚汪汪道:「少夫人,您還好嗎?您手腕疼不疼,不會又加重了吧?」

  陸今湘抬起一腳,又落下,頓在原地,臉上緩慢浮現虛弱的神色,握住手腕,俯首輕聲呻.吟。

  「我,我手腕好似真有點不舒服。」

  聽到這句話,魚柳和關月臉色大變,關月顧不得跪下請罪,忙不矢站起身,湊過來想要解開陸今湘手腕的紗布查看。

  被陸今湘給死死按住了,並且一邊按著,一邊偷偷觀察覃煊。

  「就是有點隱疼,可能剛剛搬東西太過用力了。」

  「可能是扭到了,您怎麼這般不愛護自己的身體,回頭老夫人知道,又該念叨您了。」

  「祖母一向疼愛我,若知道我是為相公出力,想來怒氣也是有限。」

  ……

  覃煊眉眼沉著鋒銳,沉默地望著這一幕。

  半晌,閉上眼睛,聲音幾乎從嗓子眼擠出來。

  「行了,我不會懲罰她。」

  陸今湘立即眉眼開懷,鬆開手腕,樂呵呵地道。

  「我就知道,相公一向雅量。」

  一個沒注意,關月將她手腕的紗布拆開了,仔細一看,上頭絲毫沒有加重,反倒用過上好的金瘡藥,此時上頭的淤青已經消減許多。

  陸今湘咳嗽一聲,趁著關月愣神功夫,自己又暗搓搓胡亂將白紗布裹上了。

  隱隱的,覃煊似乎傳來一聲冷嗤。

  陸今湘臉皮厚到當全然沒聽到,友好地朝他笑一臉,然後悄悄朝魚柳關月使了個手勢,轉身準備抓緊離開。

  「不過,「一道嗓音悠然叫住她們,聲調懶漫,落在陸今湘耳朵里卻恍似雷落耳邊,「我沒說這件事就此作罷。」

  陸今湘身影僵住:「你不是說不懲罰她了。」

  「我依稀記得,你當初信誓旦旦,日後一定離我遠遠的,」覃煊耷拉著上瞼斜睨她,一字一句複述,薄薄眼皮里斂著幾分涼意,「這次的事情,包括上次流螢之事,你卻在頻頻越界。」

  陸今湘面龐浮現茫然,不是,她都沒主動招惹過他,上次是意外,這次是他主動找茬,怎麼就成她越界了?

  於是抿著嘴,臉上帶出不贊同。

  「上次是魚柳逗我,姑娘家家怕個毛蟲子不是很理所應當,這次嘛,您心思變化萬千,就算我再如何玲瓏剔透心腸,恐也猜不出來您即時的發揮。」

  說到最後,她眼神虛虛地落在他身上,裡頭就差寫著洗垢求瘢幾個大字。

  還挺有理,覃煊淡淡地注視著她,安靜地等她說完,然後道:「聽起來你很為丟蟲子和有礙瞻觀的事振振有詞。」

  陸今湘很想說一句是,但瞧著他冰涼的眼神,到底慫慫地住了嘴。

  「因著你偷溜出去受傷,老夫人為你的事麻煩我,你是不是也覺得義正詞嚴?」

  還有這事?

  陸今湘張大著眼,她完全不知情呀。

  對上他平靜的眼神,她神色不由訕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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