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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當時只覺得手腕痛了一下,後面回來路上就沒什麼感覺了,說到底不過一些撒過來的杏仁,又沒有充足的加速度,其實根本傷不到她。

  只是那壯漢力氣頗大,加上她這副身子肌膚格外細膩脆弱,才砸出了兩處淤青。

  魚柳卻以為她在安慰自己,不由垂下腦袋,吸了吸鼻子。

  「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怎麼那麼笨啊,沒有及時幫您擋住。」

  這已經是她重複的第無數次了,陸今湘都不想再說什麼,只拍了拍她腦袋,以示安慰。

  這個時候關月捧著個盒子走了進來。

  看到倚在榻邊的陸今湘,抿了抿唇,道:「少夫人,您手疼得用不了勺子嗎?」

  終於有人意識到了這點,陸今湘抬了抬胳膊,十分無奈:「我沒什麼事,偏偏魚柳說我手腕受傷了,拿不了重物,勺子算什麼重物啊。」

  她說這話是為了在關月那裡謀求同屬感,誰料,聽到她所言後,關月反倒一臉不贊同。

  「魚柳做得對,您受傷了,怎麼還能自己拿勺子呢?」

  陸今湘眨眨眼,不是,她只是磕到了兩處淤青,不是骨折更不是胳膊斷了,怎麼就拿不了勺子了。

  偏偏魚柳和關月都十分認同彼此,現在兩個人恨不得把她當易碎的玉瓶一樣保護起來,不止魚柳振振有詞,小心妥帖地照顧,就連關月也一改往日的冷清疏離,各種鞍前馬後地伺候。

  被小心翼翼地餵過飯,伺候著洗了臉,連寬衣都不用她動一根手指頭,陸今湘徹底佛系了,愛怎麼滴怎麼滴吧。

  她癱在軟榻上,眼睛落到關月懷中的盒子,問她這是何物。

  關月捏著手指,回道:「少夫人,這是奴婢調製的薰香。」

  啥玩意?薰香?

  陸今湘一臉驚奇地看看盒子,又看向關月:「關月,你還會調薰香啊?」

  「對啊,關月姐姐擅制薰香,還略通醫理,這也是夫人將關月調到您身邊的原因,您忘了?」不等關月回話,魚柳便先睜大眼睛回她。

  與此同時,內心一些話沒有說出口,往常少夫人嫌棄她那張臉蛋艷麗勾人,總是不待見她。

  陸今湘真不知道,沒想到關月大丫鬟不僅行文處事井井有條,居然還有制香醫理兩樣技能,這是什麼樣的人才啊!

  她不由驚嘆地上下打量關月,看得關月分外局促不安,就在她躊躇開口問自己這麼做是不是不妥當時,陸今湘突然一臉興奮道。

  「那還等什麼,你抓緊把薰香點上,讓我品賞一番。」

  關月愣住,隨即,嘴角輕抿出一點笑意。

  掀開內室一角薰香籠,換上關月親手調製的薰香,再蓋上蓋子,沒一會兒,沉沉白霧便從香爐中散發出來,絲絲裊裊飄散到半空,伴隨著薰香沁入口鼻之中,是一種極清淡的香味,類似雨後松針般清幽的木質調香。

  是她喜歡的香味。

  關月解釋道:「薰香裡頭添加了催眠養神的配料,大夫說您今日驚神過度,讓燃一支養神的薰香。」

  她暗自出神打量陸今湘,今日的事,她沒想到少夫人能這般維護她和魚柳,可能沾染了魚柳的光,但她內心亦承少夫人這個恩。

  陸今湘笑了笑,認真道:「很好聞,我很喜歡。」

  點燃上薰香後,可能心理因素,陸今湘還真有點困了,正打算入寢時,良什來了。

  而且攜帶著一小盒金瘡藥。

  比她被杏仁砸更離譜的事發生了,傲少爺居然命人給她送了盒金瘡藥。

  陸今湘盯著那盒金瘡藥,好似要盯出花來,半晌,在良什揚著下巴對自家少爺喋喋不休的讚詞中,她憋出一句。

  「這個,確實是金瘡藥?沒毒吧?」

  良什臉色立馬青了,他瞪著陸今湘,似乎不敢相信這等寒涼誅心的話是從少夫人的嘴裡說出來。

  瞪得陸今湘都有點臉色訕訕,心底暗生心虛。

  這個,人家好意送來金瘡藥,她卻心懷叵測,確實是有點不大好哈。

  好半晌,良什收回眼神,聲音幽幽的。

  「我家主子,不是那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

  這明里暗裡的嘲諷……

  陸今湘假裝沒聽懂,臉上神色迅速變幻,命關月收下金瘡藥,然後特別慈愛的眼神看向良什。

  「替我謝謝你家主子,你家主子真是個大好人。」

  真的,能不計前嫌給她送來金瘡藥,這是什麼樣的大好人啊!

  雖然聽著不大對勁,但陸今湘誇讚自家主子,良什還是與有榮焉地哼一聲,揚起了下巴。

  良什走後,關月一臉喜意地看向陸今湘,道:「大少爺手中金瘡藥的名頭,奴婢都聽說過,聽聞千金難求一劑,有了這金瘡藥,您手腕處的傷沒兩日就能好全了。」

  看來還真是好心來送藥呀,陸今湘摸了摸鼻子,即刻又開心起來,不管怎樣,能早日痊癒總歸是件好事。

  良什氣惱地來給主子回話,稱已經將金瘡藥送達了。

  覃煊嗯一聲,見他臉上滿是憤然,輕輕笑一聲,問他怎麼了。

  良什便把剛剛的事說了一遍,末了忿忿道。

  「主子,您好心給少夫人送藥,少夫人卻如此揣測您,實在是,實在是不識好人心。「

  聽完,覃煊卻沒什麼波動,甚至慢條斯理用墨條壓住宣紙,提筆在紙上揮下一個大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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