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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個,就要提起少夫人近些時日的變化。
對此若娟等幾個二等丫鬟最有感觸,紛紛誇讚起少夫人性情和善可親,就連飯菜也不捨得讓丫鬟們用剩下的,主動提出日後每餐撥出一半給她們。
聞言,關月微微挑眉,有些驚訝。
看來她不在這幾日,少夫人變化頗大啊。
一.夜好夢。
第二日,陸今湘在睡夢中被外面嘈雜聲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喊魚柳:「外面怎麼了?」
魚柳小碎步掀帘子進來,臉上喜氣洋洋,嗓音更是輕快。
「少夫人,咱們要搬家了。」
陸今湘剛睡醒,腦子還有些迷糊,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魚柳便傻笑著又重複了一遍。
這下子她聽明白了,也徹底清醒了,掀開被子撐手坐起來。
「搬家?搬去哪兒?」
「奴婢聽到也唬了一大跳呢,咱們居然要搬到隔壁院子去。」魚柳咧著大嘴傻笑。
回憶起來隔壁院子的情況,陸今湘陡然神色大變。
這裡要提一下齊國公府的構造,齊國公府一共分為東西兩個跨院,東跨院大西跨院一倍有餘,齊國公老夫婦並陸夫人和陸今湘等都住在東跨院,而西跨院只住著一個人,嫡長孫覃煊。
原本東跨院也有覃煊的院子,但成親後覃煊不樂意跟陸今湘挨得太近,恰逢當時隔壁人家家道破敗,準備賣掉這座京城的院子,覃煊便順手買下來並搬了過去,一年到頭住在那邊,只初一十五等請安時才過來這邊。
這要是搬過去,豈不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陸今湘恨不得離覃煊十萬八千里遠,怎麼可能上趕著靠近他。
她著急跳下床:「快給我梳妝打扮。
…
陸今湘風風火火來到壽安堂,時老夫人正在修剪花枝,看到她這樣子,不由擰眉呵斥。
「上躥下跳成什麼樣子,你身邊丫鬟呢,不知道攔著點主子,一個個都該拉出去挨板子。」
緊趕慢趕趕過來的魚柳恰巧聽到這句話,臉色一白,撲通跪到了地上。
陸今湘停下來,胡亂理了理身上衣衫髮飾,然後眼巴巴看向老夫人。
「祖母,我院子突然來了許多下人,說要給我搬家。」
「我吩咐的。」
老夫人捏住剪刀,慢條斯理剪下一枝長枝,神情十分淡定。
陸今湘急了,不是,老夫人怎麼突然冒出這個念頭?
「我那個院子住得挺好的,祖母,我不想搬。」
老夫人將手中剪子交給一旁侍奉的小丫鬟,接過小丫鬟遞過來的帕子,一邊擦手一邊疑惑打量她。
「你不是一直想搬到隔壁,祖母幫你一手,怎麼反倒不樂意了?」
陸今湘頓住,嗓音囁嚅:「那不是,相公他,他不喜我搬過去,我不想惹他厭煩。」
「無礙,回頭你讓他來找我。」老夫人一錘定音。
她將帕子丟還給小丫鬟,轉身回了內室,看起來不想再跟她討論這個問題。
陸今湘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往外走。
看來,她是一定要搬過去了。
回到院子,東西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關月帶著幾個二等丫鬟特意準備一本手冊,專門記錄整理陸今湘的私人物品,並且回稟她,這次只打算帶過去一些常用的東西,剩下庫房裡的大頭等回頭再慢慢運,陸今湘擺手同意她隨意安排。
隔壁院子名正黎苑,大小比她現在住的院子還要大一點,且院子左手旁栽了棵十分粗壯的石榴樹,枝葉繁茂蔥鬱,上頭掛滿了一幢幢紅燈籠似的石榴果。
看到這棵石榴樹,陸今湘覺得自己懂了,老夫人為何執意要把自己挪過來。
不單單為了緩和她和覃煊的關係,更主要在於這棵石榴樹吧。
院子裡種一棵石榴樹,有多子多福的寓意。
陸今湘坐在院子中間的凳子上,隨意打量周圍景致,院子看起來有些年頭但並不顯破舊,地上也重新鋪了青石板,打掃得十分乾淨,看來老夫人已經提前命人收拾了一番。
丫鬟小廝還在進進出出搬運最後一批東西,魚柳提著一壺茶水,擱到她跟前的石几上,又將糕點蜜餞擺了兩行個玉盤。
「少夫人,您先用些茶點,馬上就收拾好了。」
陸今湘站起身:「我先去周圍逛逛。」
西跨院她還沒怎麼逛過,這邊一直不太歡迎她。
「奴婢跟您一塊兒出去。」
魚柳急忙放下手中東西,腳步匆匆跟上她。
出來院子,外面是三條分岔路口,魚柳跟她介紹。
「左手邊通往前院的方向,中間通往後花園,至於右邊麼,就是回東跨院的方向。」
陸今湘抬眼估測一番,發現正黎苑距離哪邊都不遠,居然是一座坐落在中軸線上位置極佳的正院。
魚柳悄悄環顧四周,湊到她耳邊,悄聲道:「左手邊那個院子,您瞧見了嗎,那就是少爺的院子。」
陸今湘循聲望過去,左手邊那個院子距離這邊更近,兩個院子幾乎挨著,中間只隔著一條長長的甬道,甬道兩旁種著銀杏樹,透過翠綠中發黃的樹隙,院子漆紅色院牆和佇立獅吼獸雕四角翹起的飛檐若隱若現。
因那邊距離前院較近,右拐彎穿過垂花門就到前院了,因此覃煊沒有選擇這個正院而是選擇了渙庭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