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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今湘穿梭其中,突然感到些不切實際的恍然來。
誰能想到,她居然穿進了一本書中。
還是一本敘文背景與現代相差千年的古代背景小說中。
望著周圍亭台樓閣,檐角崢嶸,偶有丫鬟僕從路過,微微屈膝俯首朝她行禮。
所見所感,無不彰顯古香古色。
陸今湘慨嘆地長舒一口氣。
然後覺得,她得打開文稿寫一篇古代遊記感想了。
咳咳,報社工作的後遺症。
當然,寫遊記是不可能寫的,但看看別人寫的遊記,是個不錯的打發時間的法子。
陸今湘回到小院中,立即有丫鬟迎上來給她解衣擦臉重編頭髮,剛剛去跟老夫人請安,她被莊重拾掇了一番。
陸今湘一邊伸胳膊抬腿,一邊吩咐魚柳將帶回來的甜棗糕分與幾個小丫鬟。
當時姑母見她多吃了兩塊,遂吩咐丫鬟將剩下甜棗糕,連帶著兩個食方一併給她包了回來。
小丫鬟們左右對視,頗有些受寵若驚。
這幾日少夫人變化好大,不僅沒有嫌棄她們手腳不利索,想不出討少爺歡心的好點子,還頻頻賞賜她們,尤其是好吃的零嘴,但凡有陸今湘覺得味道不錯的,總要拉身邊人與她一起品嘗。
想到少夫人這些時日的變化,二等丫鬟若蘭咬唇上前一步,低聲謝過陸今湘的賞賜。
有若蘭開頭,剩下幾個二等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上前一步,接過了陸今湘的賞賜。
望著手中甜糯發軟的甜棗糕,幾個小丫鬟抿抿唇,羞澀歡喜地笑了。
晚間,齊國公回到府中。
丫鬟給齊國公解開外面繁重的冕袍,伺候齊國公洗漱完畢,然後帶著兩個小丫鬟退出了內室。
秦嬤嬤也悄無聲息退了出去,內室頓時只剩下齊國公和老夫人二人。
老夫人親自上前,幫齊國公解了頭髮。
順便,跟他敘述了遍今日的事。
聽到處理結果,齊國公神色未變,這都是他們之前商量好的。
只是難免有所不滿:「性子如此衝動狹隘,難當持家之婦。」
老夫人平靜道:「不管怎樣,她肚子裡都可能踹著煊哥兒頭一個孩子。」
若是兒子,那便是煊哥兒嫡長子,日後要承接煊哥兒衣缽,等閒不能當普通子嗣對待,若是女兒,亦是煊哥兒嫡長女,當為齊國公府表率煊哥兒剩下孩子的長姐,身份頂頂的尊貴。
況且……
「大郎也來我跟前求情,說日後必叫貞娘好好約束管教她。」
貞娘是陸夫人的小名。
齊國公聞言愈發不滿:「真是個糊塗蛋,自個兒子被人算計,他倒維護起外人來了,莫怪煊哥兒跟他離心。」
又想到煊哥兒至此,都是他害得,怒極之下,直接將手裡的杯子扔了出去。
「若不是他輕易結下親事,煊哥兒大好前程,怎可能聘此蠢婦為妻,這個王八羔子,當初就不該調他回京城,直接死外面得了!」
「行了,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還提他作甚。」老夫人喝止他,慢悠悠打量他一眼,「當初若不是你小人心作祟,擔心煊哥兒外祖那邊,大郎又怎能輕易將煊哥兒婚事許人。」
還有臉提及往事。
齊國公憤怒的氣勢頓止,心虛地瞥她一眼,嘟囔道:「我這不是惱怒那個糊塗蛋不知輕重。」
老夫人又何嘗不知道,必定是大郎媳婦攛掇他來的,但說到底,若非他自己不疼煊哥兒……
想到這,她訓斥道:「說什麼內人外人,合著你這意思,我嫁給你這麼多年,在你心裡頭一直是個外人?」
「不是,我沒,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一時口快,一時口快。「
……
平靜下來後,老夫人提及嫡長孫覃煊。
覃煊這段時日一直沒回家,他在外面有自己的宅子,等閒不讓外人去,老夫人和齊國公也只知道大概住址。
「煊哥兒一直住在外面也不是個事兒,回頭你看到他,還是勸他回家來住。」
當日直接甩袖走了,怒急攻心,再傷了心肺,她總惦記著請個太醫給他把把脈。
齊國公應下。
一室靜寂。
老夫人想起長孫夫婦,不由幽幽長嘆。
「也不知煊哥兒媳婦這胎,對他倆究竟是福是禍。」
…
第二日,天朗氣清,秋風和煦。
一行數十人來到小院,當頭一位翠綠色內襯梅紅色比甲少女上前扣門。
「誰呀?」裡頭小丫鬟脆聲問道。
一陣咚咚咚跑步聲由遠及近,而後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小丫鬟打開半扇門扉,覷著門縫往外瞧,瞧見當頭的少女,不由眼睛一亮。
「娥冬姐姐,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來人正是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娥冬。
娥冬見人先笑,一雙剔透的眼眸好似含著春水,「你這憊懶丫頭,是不是在裡頭躲懶了,這麼久才開門。」
小丫鬟吐出舌頭討饒:「哪敢兒啊,您可不能冤枉我。」
說著她略略用力敞開門扉,迎娥冬一行人進來。
娥冬身姿秀雅,款款行入,輕聲問她:「少夫人醒了麼?」
小丫鬟回道:「剛醒,正在裡頭洗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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