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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兔子被熏出來,一把抓住。
這個方法的好處就是兔子不會受傷,因為徐景容覺得溫葉要白色的兔子,很有可能是要拿去養,那受傷的兔子就會很難養活。
幾個人對著洞口熏了半天,終於將兔子們從另外一個洞口逼出,徐景容挑了其中最肥滿且通身雪白的兔子。
於六道:「這下你二嬸嬸應該會滿意了。」
徐景容點點頭,也這麼覺得。
當溫葉看到徐景容懷裡的兔子,當即露出滿意的神色,道:「景容,你們可以啊,這麼厲害。」
被誇的幾個毛頭小子臉上還沾著煙燻的灰沫,一個個克制地笑了。
溫葉抱住軟乎乎的兔子,大手一揮道:「走,我請你們去酒樓吃飯。」
卓安當即眼亮:「是去雲之樓嗎?」
溫葉豪氣道:「你們想去哪吃,我就請你們去哪兒吃。」
幾人一聽,頓時歡呼。
其實他們能到松山書院讀書,放假還有閒心出來玩,家裡怎麼可能會缺一頓酒樓飯錢。
只不過他們年歲小,零用錢有限,而雲之樓菜的價格都不便宜。
歡呼的幾人中,沒人注意到徐景容的肩膀在溫葉喊出那句『請客』後,瞬間佝僂了一下,他悄悄摸了摸掛在腰間的荷包,內心默默流淚。
二嬸嬸好狠的心。
溫葉將兔子交給桃枝,然後目光笑著轉向面色不佳的徐景容,眉稍微揚。
去酒樓的路上,徐景容反覆唉聲嘆氣,卓安不明白道:「景容,你不是最喜歡雲之樓的飯菜嗎?」
徐景容滿臉痛苦地看向他,幾次張嘴,最終卻只化成一句:「你不懂。」
卓安:「......」
柳三則拍了拍他肩道:「放心,我們不會給你丟臉。」
徐景容沉默了,這是丟不丟臉的問題嗎?這是他的荷包今日就要葬送在雲之樓,卻無人知曉。
他總不能在好友面前說,明面上是他二嬸嬸請客,實際上卻是他付銀子吧。
滿懷淡淡的憂傷,徐景容望向窗外。
沒人能真正懂他的心。
雲之樓終於還是到了。
溫葉望著客似雲來的酒樓,輕聲感嘆一句:「還真是熱鬧啊。」
酒樓的小二也是有眼色的,隔老遠就看出來人不簡單,忙上前迎接,熱情道:「幾位客官裡面請。」
溫葉要了包廂,他們來得巧,包廂正好剩最後一間。
還是二樓靠窗的,正好能望見窗外街景。
溫葉讓他們點菜,隨便點。
徐景容苦巴巴地望著她,用只有倆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二嬸嬸,我們胃口小,隨便點兩道菜就夠了。」
溫葉故意道:「兩道怎麼夠,你不用替我省。」
話落後,她也要了一份菜單,看的是點心那塊,期間抬頭問:「你們喜歡吃什麼點心?榛子酥還是桂花糕?這兒的核桃酥怎麼樣?」
這時於六插了一句:「景容吃不了核桃酥,會渾身起紅。」
其他人也點頭。
一開始他們並不知曉,直至有一次不小心拿了一塊含有核桃粉的吃食給他,徐景容誤食後,他們才知道他不能吃核桃這件事。
溫葉詫異,眸光轉向徐景容,道:「你也吃不了啊?」
徐景容點頭:「嗯,家裡就我和宣弟吃不了。」
溫葉明白了,「那就換其它的。」
點完了菜,等待上菜的時間裡,徐景容忍不住問:「二嬸嬸,你那隻兔子打算怎麼處理,一直養著嗎?」
溫葉喝了口茶道:「難道你們之前抓到手的兔子,都養起來了?」
徐景容搖頭,誠實道:「我們吃了。」
溫葉:「你們怎麼吃的?」
這次回話的是卓安:「我們烤了吃的。」
溫葉『哦』了一聲道:「那這次我替你們試試紅燒。」
其餘人:「......」
景容的二嬸,好像和他們想像的不太一樣。
飯菜上桌後,他們也顧不得聊天了,一個個像兩天沒吃飯似的,要不是溫葉還在這兒,怕是會搶著吃。
有這麼好吃嗎?
溫葉嘗了一塊紅燒肉。
細品後,微微皺眉。
這種程度,紅杏也能做出來,好吃是好吃,不過溫葉並沒有被驚艷到。
她此刻特別想嘗一嘗松山書院的食堂是有多難吃,逼得這群學生見到一家酒樓的飯菜,就說是極品美味。
徐景容見溫葉沒怎麼動筷,忙問:「二嬸嬸,你怎麼不吃?」
溫葉裝作欣慰道:「看你們吃得開心,我就滿足了。」
徐景容沒來得及品味這句話里的怪異之處,他得先其他人一步去夾盤裡最後那塊紅燒肉。
溫葉見此,吩咐雲枝去告訴店小二,再上一盤紅燒肉。
徐景容看到了,但已經不打算去阻止,能吃到好吃的飯菜,荷包空底就空底吧,等到了下個月,他又會是一條好漢。
其實溫葉就沒想過要讓徐景容付這頓飯錢,她先前就是想逗逗他。
半大小子什麼時候最有趣,就是被捉弄的時候。
在大家吃差不多的時候,她就悄悄讓雲枝去付銀子了。
飯後,大家離開酒樓,徐景容落後半步,悄悄問溫葉:「二嬸嬸,你怎麼把飯錢付啦?」
溫葉瞥了他一眼道:「如果你很感動的話,我不介意收下你的荷包。」<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