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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她狀似認真掃了一眼候在一旁的雲枝和桃枝。
桃枝連忙表忠心道:「奴婢才不會,奴婢永遠都是夫人的人!」
因為徐月嘉還在,雲枝沒桃枝膽子大,可也在溫葉目光望過去的時候,表現出一副忠心十足的樣子。
溫葉笑了道:「我就隨口一說,看把你倆嚇的。」
而後目光慢悠悠回到徐月嘉身上,久久未離。
徐月嘉視眸光平靜無波,淡然道:「我只是恰好對姑母和你的性情有一定了解而已。」
溫葉做恍然狀,道:「難怪郎君對我容忍度如此之高。」
原先還以為只是他天生能忍而已。
徐月嘉:「......」
臉皮厚,卻又有自知之明。
*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到了臘月三十這日,今年是溫葉離開生活了二十年的溫家後在國公府過的第一個年。
身邊的人變了,感受終究是不同的。
年夜飯是要在正院用的,溫葉一大早便來了正院,今兒這裡很熱鬧。
徐景容和徐景林兄弟倆正帶著徐玉宣在暖閣的炕上玩耍。
徐景林和徐玉宣身量都還比較小,直接站在暖炕上來回跑。
徐景容就比較憋屈了,他像徐國公,長得高高大大,比同年紀的小少年們至少要高出半個頭。
而徐景林非要玩老鷹抓小雞,他做小雞,徐玉宣做小母雞,然後讓徐景容做大老鷹。
三個小子在暖炕上哄鬧嬉笑。
要假裝抓不到人是很累的,徐景容膝蓋跪在炕上,就這樣左挪右挪,哄帶著兩個弟弟玩。
陸氏說了他們幾次,沒一個聽的,後來想想今兒是過年,與平日不同,索性就讓他們玩個盡興,沒再管了。
只讓嬤嬤婢女們圍在炕邊,小心看護著。
溫葉進來後沒多久,徐景容就一股腦躺在炕上,放棄道:「不玩了不玩了!還有徐景林!你別拽我褲子!」
徐景容兩手扒著褲腰,急得都喊全名了。
溫葉瞧見這一幕,彎了彎唇,內心同時道,不得了,小小年紀就體會了帶娃的辛苦。
這時陸氏也沖炕上喊了一聲,讓他們過來向溫葉問安。
在三個小子過來見禮前,溫葉也朝早已到正院的大姑太太福了福身。
申家沒人在盛京,大姑太太婆媳便留在國公府一起過年。
徐景容問過安後,就問道:「二嬸嬸,你最近又做了好吃的怎麼不來東院叫我?」
「你從哪聽的謠言?」溫葉道,哪裡只是最近,她西院的小廚房明明每天都有做好吃的。
徐景容下巴往暖炕的方向一抬道:「宣弟和我說的,說在二嬸嬸的西院吃了炸小魚。」
溫葉對上在場幾人的視線,不慌不忙地解釋:「那是用混了玉米面的白面捏的小魚仔形狀,放蒸籠里蒸出來的小魚仔饅頭。」
頭一回能用家常菜糊弄過去,第二次就不行了,於是溫葉便讓小廚房蒸饅頭的時候順單捏一小盤小魚仔形狀的饅頭。
大姑太太笑得比較收斂:「你這鬼點子還真是一出一出的。」
姚氏也捂嘴淺笑。
陸氏一臉無奈,她當時聽到後,也是服氣溫氏的。
徐景容不死心道:「那還有辣年糕。」
「那就是廚娘用雞蛋清做的厚蛋燒,切成條狀,沾了點果醬而已。」
反正徐玉宣不知道什麼是辣,溫葉道:「你若是想吃,今兒讓廚房也給你做點。」
徐景容一言難盡的表情道:「不用了,侄兒突然不想吃了。」
宣弟真可憐,被二嬸嬸玩得團團轉。
溫葉卻沒準備放過他,笑著反問:「先生給你布置的課業,都完成了?」
孩子們過年最怕什麼?
當然是怕長輩過問功課。
果然,徐景容聽後,臉色瞬間僵了,道:「二嬸嬸您......」
他奮筆疾書這些天,也僅僅完成一半而已。
想在年後開春前最後再瘋玩一場的算盤算是落空了。
徐景容一整個蔫蔫的。
溫葉卻是神色溫柔,眸光和藹地望著他。
陸氏見道:「你二嬸嬸是關心你,態度給我端正點。」
徐景容覺得他娘對二嬸嬸好像不太了解。
二嬸嬸哪裡是在關心他,明明是在故意戳他的心。
*
聖上登基後就取消了每年除夕的宮宴,說闔家歡樂的日子本就該和家人在一起。
不用再入宮參加宮宴,是以國公府的年夜飯早早便擺上了桌。
一大家子剛好圍了一桌,年夜飯很豐盛,溫葉沒聽過、聽過沒吃過的都有。
陸氏將每個人的口味都照顧到了。
今晚,溫葉還喝了幾杯小酒,像是桃花酒,是陸氏親手釀的,一共只有五小壇,今天就拿了兩壇出來。
溫葉一口酒,一口菜,不知不覺就撐了。
雖然沒法再和姨娘小妹一起過除夕,但是看徐景林舀他大哥碗裡的肉丸子吃,好像也不錯。
溫葉又給倒了一杯,察覺有道目光落向自己,回頭見是徐月嘉後,順手給他也滿上,道:「郎君,不如一起?」
徐月嘉素日裡是不飲酒的,只年節時日偶爾破個例。
今晚至此,他也只飲了一杯而已。
徐月嘉微頓片刻後,舉起,同溫葉的酒杯碰了碰。<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