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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宴用外套擋住許歲歲的臉,搖下自己這邊的車窗,語氣森冷:「抱歉,我還要送孩子上學,大家體諒一下,讓讓吧。」

  記者見車裡確實再無別人,匆匆拍了幾張照片,讓開道路。

  遲宴把車往前開了一段距離,何秋韻從右側的樹林裡跑出來。

  他上了車,先揉了一把許歲歲的頭髮,叮囑他今天要乖乖聽老師的話,然後讓遲宴把他放在市郊的車站就行。

  遲宴欲言又止,指了指手機對他說:「事情辦好後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何秋韻點點頭,目送遲宴的車開出視線範圍內才轉身離開。

  他這次來看趙竹之沒有預約,保安幫他聯繫了小劉,他便坐在保安室里等了一會兒。

  小劉不過五分鐘就來了,他在門口喊了一聲,別的話沒有多說,只是說這個點趙竹之剛好在院子裡下棋,才破例讓他進來。

  何秋韻跟著小劉沒走多遠就看見一群人圍在樹下的石墩上下棋。他走進些,趙竹之正持黑子,一子落下,身邊的人不禁讚嘆:

  「老趙這一步下得真好。」

  「我看這把老趙贏。」

  「嘿,看你說的,平時咱們下棋哪一把不是老趙贏。」

  何秋韻沒打擾趙竹之,見他狀態挺好不由得鬆了口氣。他來的路上一直擔心趙竹之還沒清醒過來,又或者昨天他和自己做同樣的噩夢。

  畢竟那個夢來得蹊蹺。

  他在一旁的石椅上等棋局結束,從今早醒過來起,腦海里一直飄蕩著趙竹之那句話。

  「那些車會變成怪物。」

  等了一會兒,人群里傳來一陣喝彩,趙竹之果真贏了。

  趙竹之拍拍手站起來:「你們下吧,我休息休息。」

  他把位置讓給身邊的人,自己走出人群,正好對上何秋韻的視線。

  他愣了一瞬,不太確定:「小秋?」

  「師父。」何秋韻笑著和他打招呼,「早上好。」

  趙竹之一邊看他一邊在他身邊坐下:「今天這麼早過來啊。」

  何秋韻清了清嗓子,他本想委婉一點,但事已至此,能幫到自己的好像也只有趙竹之了。

  於是他開門見山:「師父,出事了。」

  趙竹之沉下臉:「出什麼事了?」

  「師父您知道昏睡事件嗎?」何秋韻打量趙竹之的表情,在他印象里,趙竹之的房間裡是有電視的。

  趙竹之一臉茫然:「什麼?」

  看起來不像是裝的。

  何秋韻換了個問題:「我前幾次來看您,您總是說那些車會變成怪物,師父,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趙竹之放在桌上的手抖了一下,他顫顫巍巍地把手放到腿上:「你就當我神智不清,說的胡話吧。」

  假如之前的種種只是何秋韻的猜測,那此時看見趙竹之的反應,卻坐實了他的猜想。

  何秋韻很快鎮靜下來:「和梁玉有關,是嗎?」

  趙竹之側過頭看向何秋韻,滿眼寫著震驚,略有些黯淡的眼睛裡透著何秋韻的影子。

  「你……」趙竹之深吸了口氣,說完這個字之後卻不肯再多說什麼。

  何秋韻不可察覺地動了動手指:「師父,您真的不知道昏睡事件嗎?」

  就在這時,一位路過的阿姨聽見這個詞來了興趣,湊過來說了一句:「老趙你居然不知道嗎?最近電視裡天天在播,我看著怪嚇人的!」

  何秋韻對那位阿姨笑笑,趙竹之抬頭道:「沒看見,我不知道什麼昏睡事件。」

  那位阿姨見他是真的不知情,覺得無趣便離開了。

  何秋韻倒是覺得奇怪,他明明在好幾個小劉發來的視頻里都看見趙竹之在看電視。

  難道有人故意不想讓他看見?

  何秋韻覺得古怪,給趙竹之解釋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話畢,他鄭重其事道:「師父,現在有很多夢已經控制不住了,它們突破了界限,幾乎快融為一體。如果整個A市的人的夢境全都串成一片……如果您知道什麼,請一定告訴我。」

  趙竹之微微蹙起眉,眼神飄忽不定,何秋韻聲音有些抖:「師父,難道這些事和您也有關係?」

  趙竹之與何秋韻四目相對,他靜了半秒,終是沉沉嘆了口氣:「和我無關,但我確實知道一些事情。」

  **

  趙竹之其實在幾年前就發現有些奇怪,比如,自己剛做好的香總會莫名其妙消失。

  說是消失,其實並不是說全都不見了,而是每次只少去幾根。有時是一根,有時也會是兩三根。

  他一開始沒當回事,只當自己年紀大了老糊塗了,怪自己是記錯了數量。

  直到某次他看見梁玉偷偷摸摸進了自己的工作室,不僅如此,還輕車熟路走到裝著線香的柜子旁拉開了抽屜。

  趙竹之站在他身後沒有出聲,在確定對方拿了兩根線香之後才叫了他的名字。

  梁玉嚇得打了個哆嗦,手裡的香全落到地上。

  「你在幹什麼?」趙竹之斜睨著看他。

  「師父。」梁玉先是喊了一聲,隨後胡亂找了個理由,「最近失眠,想起師父的香很管用,就想拿去試試。」

  「你可以先告訴我的。」趙竹之走進去,撿起地上的香,重新放回梁玉掌心,「下次直接來找我拿吧。」

  他沒把話說完,剩下的一半不說也是怕梁玉覺得沒有面子。他當時沒多想,只當梁玉說的是真的,不過是想先斬後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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