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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沒來得及道別,但艾青通過簡訊跟她們打了招呼,並祝她們旅途愉快。

  唐吟對這裡的一切都很陌生,語言也不通,顧深意順理成章地充當了她的導遊。在她還沒睡醒時,顧深意早早起來做計劃,她們洗漱後就出門了,按照提前做好的攻略去覓食,去感受這座臨海城市的陽光和沙灘,去看那些獨特的建築物和繁華地標。

  唐吟最想去的還是顧深意留學過的學校,顧深意滿足了她的願望。

  她們到了學校,這一天大部分的時間都耗在這所校園裡,像普通的校園情侶一樣,手牽手走遍每一個角落,顧深意會向她介紹自己曾經在什麼地方做過什麼事,唐吟聽得很入迷。

  刺骨的寒風颳得唐吟臉通紅,她一點都不覺得寒冷,因為顧深意的手很暖。

  天快黑時她們才捨得離開,無意間穿過一片小樹林時,意外撞見了一對正在熱吻的情侶。

  不忍打擾,她們選擇悄悄離開。

  小情侶的呢喃細語隨風吹送過來,唐吟捕捉到了出現頻率最高的那句,她想模仿,卻學不來口音,於是問顧深意:「……這句是什麼意思?」

  黯淡路燈下,顧深意眸底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薄唇微啟,口音純真地用F國語向她複述出那句話。

  「對對對,就是這句。」唐吟覺得她說F國語時很性-感,不管是發音還是眼神,不由得聽痴迷了。

  顧深意深深望著她,問:「想不想學?」

  「好啊。」唐吟被她性-感的吐字勾起了興趣。

  「來,跟我念。」顧深意把那幾個單詞拆開來,放慢語速教她。

  唐吟盯著她性-感的唇形,跟著她練習發音。前面兩遍唐吟沒找准音節,第三遍時她覺得自己應該念對了,可顧深意卻說不對,一停糾正她,讓她念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念到第幾遍時,唐吟失去了耐心:「我跟你念的明明一樣啊!」唐吟又念了一遍,實在沒發現哪裡不對,放棄了,「我不學了。」

  顧深意突然意味深長地笑了下,說:「確實念對了,而且發音很標準。」

  唐吟沖她翻了個白眼:「所以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愛你。」

  「……什麼?」

  「我、愛、你。」

  等顧深意第二次深情款款表白完,唐吟總算明白過來。

  原來那句話的意思就是「我愛你」。

  所以不是她發音不對,而是顧深意故意誤導她,故意讓她用F國語對顧深意說了一遍又一遍的「我愛你」。

  明白自己又被耍了,唐吟頓時惱羞成怒,狠狠瞪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這次顧深意卻沒有追上來哄她。

  意識到這一點,唐吟停了下來,隔著十幾米遠的距離,她看不清顧深意臉上的表情。

  是自己又作過頭了嗎?

  糾結了幾秒鐘後,唐吟又走了回來,借著路燈灑落的幽微光線,仔細瞧了瞧她臉色,可惜什麼也沒看出來。

  唐吟抿了抿唇,正不知如何是好時,顧深意開口了:「因為你從來沒有跟我表白過,我才用了點小手段,不是想耍你玩。」

  顧深意臉上還是面無表情,只是眼神有些受傷。

  在感情上,唐吟像個只進不出的貔貅,她貪婪地索取顧深意對她的愛意,卻總是吝嗇說一句「我喜歡你」或是「我愛你」。顧深意只能用這些小手段逼迫她,才能聽到她一句清晰的表白。

  她的那份貪婪又吝嗇,此時此刻徹底敗給了顧深意受傷的眼神。

  唐吟又往前走了兩步,直到身體撞到顧深意。顧深意本能地伸手緊緊抱住了她,低眸看著她,不明白她要幹什麼。

  唐吟深吸了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顧深意,我喜歡你。」

  這次不是顧深意耍手段騙她說,而是唐吟自己心甘情願說出這句表白。

  不僅僅是這句,唐吟又用顧深意剛剛教會她的那句F國語又說了一遍「我愛你」,粲然一笑,將自己深埋的那段少女心事明明白白告訴她:「其實從很早很早開始,我們第二次見面那個晚上,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顧深意表情先是錯愕,到瞭然,懊悔,自責……多種情緒將她湮滅,讓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乾枯的樹枝在寒風中瑟瑟抖動,發出嗚咽般的怪叫,唐吟在她懷裡縮了縮脖子。

  聽到唐吟因為怕冷嘶嘶抽氣聲,顧深意才回過神來,圈住她細腰的手臂越收越緊,呼出長長一口白氣,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原來這才是你當初離家出走的原因。」

  唐吟被她嚴嚴實實護在懷裡,感受不到一絲寒冷,只感受到了她溫暖的體溫。沒有解釋,也沒有反駁,唐吟就這麼任由她抱著。

  額頭被溫熱的唇觸碰,唐吟仰頭看著她。

  顧深意眸底情緒翻滾,看了她很久,突然感慨地說:「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一定要先喜歡上-你。」

  唐吟手指把-玩著她羽絨大衣的拉鏈,又移到她臉上,用自己冰涼的小手去凍她,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說:「可惜回不去了呢。」

  顧深意把她使壞的手拿下來,緊緊攥在掌心,看著她眼睛,表情認真地給出承諾:「那就用盡我的餘生。」

  如果時間回不去,顧深意就用往後餘生好好去愛她,疼她好了,反正這輩子只認定了這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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