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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呢?」唐吟坐直身體,露出很感興趣的樣子。

  面談時張月一直微垂著眼,突然抬頭認真打量了她幾秒鐘,唇角擠出一抹得體的笑容,說:「讓我沒想到的是,排在我前面有那麼多優秀厲害的人,徐秘書卻是第一個就叫了我。我進了沈總辦公室,他跟我說的第一句話不是讓我做自我介紹,而是問我——』你也是C大的『?我當時還愣了一下。」

  不僅是張月,聽到最後那句,唐吟也愣了愣。

  她大概猜到了原因,張月接下來的話更是印證了她的猜想。

  張月微笑著看著她這張幾乎和沈大富沒有半點相似的臉,說:「沈總告訴我,他的女兒也是C大的,而且好巧不巧,我們兩個學的都是同一個專業,還是同一屆。這就是我被破格錄取的原因。所以算起來,我其實是託了唐小姐您的福。」

  唐吟相信這些話不是張月胡亂捏造的。

  曾經的唐吟以為,沈大富對她那樣百般討好,只是因為覺得虧欠,心裡有愧,才故意在外人面前裝裝樣子做做表面功夫。然而事實卻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沈大富對她的愛意半分不減,時刻記著她這個唯一的女兒。

  這本應該是個很讓人感動的故事,張月說得都有些動容了,可作為故事主人公的唐吟卻很難生出感動的情緒。

  她雖然放下了對沈大富的仇恨,但卻無法忘記,她的媽媽唐詩悅是因為沈大富的出軌而間接喪命的事實。

  不管沈大富對她多好,怎麼竭盡所能地想要彌補,隔在他們中間的這道裂痕永遠無法修復。

  唐吟十分清楚,她和沈大富的父女關係永遠回不到最初的親密狀態,所以聽完張月說的這些話,她也只是心裡小小感傷了下。

  沉默了幾秒鐘後,唐吟斂了斂眸,重新調整好情緒,看向對面的張月,說:「不用這麼謙虛,你能在總經辦幹了五年,已經說明你的實力。」

  或許沈大富是因為張月跟唐吟有某些相似的經歷,才破格錄取了張月,但如果不是自身實力足夠強大,張月後續也不可能通過實習期考核留下來。

  沈大富不可能把一個能力不行的人放到唐吟身邊,如唐吟所想的一樣,張月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給了她很大的幫助。

  雖說在職位上她們是上下級關係,但可能是因為同齡,加上又是同個學校同一專業出來的,唐吟發現自己和張月意外地合拍,她們除了是工作上的夥伴,慢慢也處成了朋友。

  唐吟第一次帶張月去跟顧深意吃飯,兩人似乎也聊得很投機,吃完還相互交換了聯繫方式。

  回去的路上,顧深意開著車,唐吟坐在副駕上,捧著手機低頭敲字。

  顧深意餘光瞥過來,見她手上忙個不停,問她:「這麼晚了還有工作?」

  「不是啦。」唐吟一邊打字一邊回復她,「張月說她路上碰到車禍了,現在被堵在橋上動不了,剛剛吃飯的時候她又喝了那麼多湯,現在急得想上廁所都沒地方去,還問我,要是她偷偷尿到河裡會不會被交警抓起來。這個人真的,是想把我笑死嗎哈哈哈哈哈。」

  看她笑得前仰後合,顧深意也忍俊不禁,彎了彎唇,說:「沒想到你和張月倒是挺合得來。」

  唐吟自己都沒想到,她願意一起玩的人很多,但能走進她心裡讓她認同的朋友卻少之又少,除了童童和燦燦,張月可以說是唐吟遇到的第三個投緣的朋友。

  她興致勃勃地把張月跟她以前同校同專業的事告訴了顧深意,還有張月提到的被沈大富破格錄取的故事。

  顧深意了解唐吟,知道她對沈大富有個永遠解不開的心結,所以沒有煽情地說什麼「爸爸很愛你」之類的話,而是以一種開玩笑的口吻,說:「那你們兩個確實很適合做朋友,都是總經辦里學歷墊底的人。」

  「顧、深、意!」氣得唐吟作勢要掐她。

  「開車呢,別鬧。」顧深意笑著躲開了手臂。

  唐吟偏要鬧,等紅燈的時候撲過去一把抱住她胳膊,話題轉得猝不及防:「你知不知道,我們les圈裡有個很出名的暗語?」

  顧深意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看著她:「什麼暗語?」

  唐吟一本正經地說:「關於學歷的。」

  「學歷能有什麼暗語?」顧深意面露疑惑,顯然是沒有聽說過。

  唐吟狡黠一笑,說:「就是查學歷啊,這麼出名,你居然沒有聽說過。」

  很出名嗎?顧深意本來不是很好奇,被她眼神勾起了興趣,從包里拿出手機,百度完答案,陷入了沉思。

  唐吟兩條細白的手臂纏住她脖子,把她拉過來,在趴她耳邊,媚眼如絲地說:「姐姐,請查我學歷。」

  顧深意看她的眼神瞬間起了變化,猛踩油門,回到家,把這個磨人的小妖—精狠狠收—拾了一頓。

  自從那次被徐婕氣進了醫院,沈大富身體狀況就大不如前了,出於健康考慮,醫生告誡他一定要戒菸戒酒。沈大富一開始並不想配合,畢竟戒酒容易戒菸難,實在忍不了的時候,他還是想抽一口。

  他剛從抽屜里拿出煙盒,徐達突然一個箭步衝上來搶走了他手裡的煙。

  「徐秘書,誰給你的膽子敢搶我東西?!」沈大富大聲怒斥道。

  徐達把煙藏到身後,頂著老闆的怒氣,不慌不忙地說:「沈總,唐小姐要我監督您,以後禁止您抽菸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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