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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槐疑惑地歪過頭,「不是嗎?我只看了幾頁,大概叫脫敏療法?」

  顧雲月:「。」

  沒有行醫執照真可怕。

  顧雲月不忍面對虞槐期待的目光,深吸一口氣,腳緩緩的往下一節台階邁進。

  還沒等顧雲月心理全然做好準備,手腕突然被虞槐抓住——

  顧雲月:「!!!」

  虞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力抓住顧雲月的手,一個箭步把人帶到樓梯下面,兩個人被黑暗籠罩。

  顧雲月後背靠在堅硬的冰涼牆壁上,象牙白的西裝外套上蹭了凌亂駁雜的灰塵,顧雲月的金絲眼鏡也因這動作而歪歪曲曲的架在鼻樑上,平日裡總是閃爍著細碎光芒的眼鏡鏈條此刻完全浸沒在黑暗裡。

  顧雲月那猶如黑曜石般明亮的黑色眸子,無助的望著黑暗的四周。

  別墅的地下室太安靜了。

  就能連打掃阿姨都很少來這裡。

  五年,顧雲月從未踏足過這間地下室。

  更別提是沒有開燈的地下室。

  逼仄,黑暗,空氣不流通。

  顧雲月呼吸加快黑暗之中,恍惚見到重影,智能手環監測到心率超過一百二,正嗡嗡作響,被黑暗中的一隻手扯下來,扔到了地下室外。

  黑色手環落地,無助的嗡嗡作響,隨即被一扇門給隔絕住。

  顧雲月呼吸急促,用力靠在冰涼的水泥牆壁上。

  這裡是一處儲物間,因為裝修原因一直空著,裡面有用完的油漆桶和粗糙的木架。

  後背水泥冰涼刺骨,顧雲月柔嫩的手用力抓,在粗糙的木架子上,刺的手掌心流血。

  虞槐:「顧小姐?」

  在絕對黑暗中,顧雲月看不到近在咫尺的虞槐,眼眸只能無助的四處亂飄。

  虞槐作為一條深海魚,夜視能力和人類不可相較而比。

  虞槐淺藍色的眸子溫柔又繾綣,伸手輕輕觸碰在顧雲月緊繃的臉上。

  臉頰被冰涼的手觸碰,顧雲月嚇了一個激靈!

  最先被觸碰的是下顎,冰涼又柔軟的手指逐漸划過下巴,來到唇角,一路往上是高挺的鼻樑。

  心跳聲在密閉黑暗房間內無限擴大,本以為那隻手會撫摸到眼角,

  卻沒想到作惡的手竟然輕輕點在雙唇上。

  顧雲月恐懼的雙唇劇烈顫了一下。

  黑暗中出現如同海妖般悠遠的聲音,

  「顧小姐害怕什麼呢?」

  顧雲月說不清道不明,或許所有的幽閉恐懼症患者都說不清道不明。

  只覺得無端的恐懼。

  可別的患者身邊沒有小人魚存在。

  黑暗中的那隻手抓住顧雲月的手,放在少女纖細的脖子上,另一隻手則放在腰腹部。

  顧雲月感受著柔軟又冰涼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虞槐身上也是滑滑涼涼的,好像不是人的體溫。

  顧雲月被黑暗嚇的臉色蒼白,可手卻不由自主的想要多碰碰虞槐。

  「虞槐,虞槐。」顧雲月不停的喊少女的名字,「我心臟跳的好快。」

  虞槐第一次見那麼無助又脆弱的顧小姐,冷淡的面容上染上了淡淡的恐懼,抓著自己的手,充滿了依賴和信任。

  正如同漂泊在海上,緊緊抓住一條浮木。

  虞槐雙腿變成尾巴,帶領著顧雲月觸碰在冰涼又柔韌的鱗片上。

  鱗片啊觸手升溫,像是摸到了某條蛇。

  顧雲月立刻把手彈開,「那是什麼?!」

  黑暗中,虞槐無聲的笑了一笑,親吻顧雲月的臉頰,表示鼓勵。

  「大概是黑暗中的某種怪物?」

  顧雲月在慌亂中找到一絲理智,「我家別墅里怎麼可能有怪物。」

  虞槐:「……」不爭氣的笑出聲。

  原來您還有理智啊。

  虞槐尾巴輕輕纏繞在顧雲月的腳踝上,整條魚都靠在了人類懷裡,

  顧雲月撫摸著魚尾巴上的鱗片,來回摸了好幾下。

  魚尾巴是魚感知最敏銳的器官之一,被來回觸碰尾巴,變成了漂亮的粉紅色。

  顧雲月怎麼摸也摸不出個結果,「到底是什麼?」

  顧雲月的注意力從無邊無際的黑暗和狹小密閉的空間轉移到了手中,這摸起來很舒服的東西上。

  頓時頭不疼了,眼不花了,眼睛都有聚焦了。

  虞槐在她耳邊笑的開懷,「顧小姐不妨來猜一猜?」

  顧雲月一隻手摸著尾巴,那一隻手在虞槐的引導下摸在耳鰭上。

  顧雲月:「?」

  耳鰭摸上去軟軟的,像個果凍,上面似乎有非常細的鱗片,有軟軟地磨砂觸感。

  手感很高級,形狀也很好摸。

  這兩個東西好像是專門為了給人摸而設置的。

  虞槐本想讓顧雲月過過癮,卻沒想到這個人的越摸越上手。

  魚魚哪能經得了這種摸,穿著卻無力的靠在顧雲月的肩膀上。

  虞槐喘息說:「如果顧小姐發現我有朝一日不是人,顧小姐還會抱我嗎?」

  顧雲月沉默片刻:「你當騙子忽悠我諮詢費,確實不是人。」

  虞槐:「。」

  顧雲月轉而又說,「你是條蛇?」

  五年前差點溺斃於深海中,顧雲月對世界有了新的認知,為了治好幽閉,恐懼和深海恐懼,不是沒有試過求救於命理學或是風水上的幫助,就連塔羅牌和西方神秘學也略有涉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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