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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濯是成平長公主之子,但長公主自請不任、又在先帝病床前發誓這輩子不當皇帝,本質上就絕了賀濯上位的路。可不管如何,賀濯也有賀濯的優勢……

  好啊,都有優勢了還愣著幹嘛?昭王到南陽又不與太女一樣,干不妥貼的事兒多著呢。這時候不踩昭王把人徹底踩死,還等什麼時候?

  但是張茵華依舊把各種各樣參昭王的奏摺都壓了下來,不是因為她站賀濯,而是這些東西上的不是時候。

  太女大婚就來這些,不是給太女鋪路,而是要挑起太女和昭王爭鬥,逼著太女去花心思在於堂哥博弈上。若是真的挑撥成功了,昭王一系已然建立,太女急於求成,後路必然有患。

  提出這些奏摺的人,沒安好心。

  「也不一定是『沒安好心』,大多都是想所謂的從龍之功罷了。」

  陳悅瀾看得很明白,她也不強求朝堂上的人都想著為國為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哪怕是她也有,只不過私心與為國為民並不衝突罷了。

  「先壓下來吧,兄妹之間傳聞多有不和,昭王那裡也需要多動一動。」

  「昭王的奏摺,那可又多了不少。」

  賀澄沒有組建東宮屬官雖說有些不妙,但更好的是沒有人拖累。哪像是昭王府,強占良田,霸占水源,逼良為奴……什麼罪名都有,看得張茵華只能說是嘆為觀止。

  「交給刑部去做。」

  「我也正有此意。」

  兩個人對視一眼又很快分開,繼續著忙碌手中的各項事宜。賀澄也同樣忙碌,她大婚之後就被自家親爹指到了工部做事,領下的事務卻是治河。

  「我是真的有點不明白,開炮渠又不是我修的,怎麼又得我來治河?」

  治河,封建時代的真正的免死金牌。只要你會治河,你這輩子就不用擔心說錯話跟錯人,甚至不用擔心家裡出事。就算是出事了,上面也是把你從「這裡治河」,挪去「那裡治河」。

  水利工程是做不完的,擁有治河標籤還屬於稀有特殊人才,一個都不能放過,必須加緊幹活的那種。

  在看到賀澄履歷上有「鑿渠開道」,甚至渠名開炮以後,工部看到皇帝讓太女過來簡直是喜極而泣。原因無他,黃河又雙叒叕決堤了。

  不是用的東西不對,也不是因為有人偷工減料,就是單純的決堤,防也防不住。賀澄看著工部真是頭皮發麻,只想喊一句這渠又不是我開的,度平有水患才是沒天理了。奈何就算自己這麼說,也根本沒人聽。

  「太女,需要趙侍郎出手麼?」

  「他能出手?他要是能出手,要麼去了就死,要麼我這個太女別當了。」

  治河人才是一點,另外賀澄也在思考水泥的用法。只不過水泥這方面,她是真的不太知道生石灰到石灰乳的比例和過程是什麼。

  讓趙學思來做的話,趙學思壓得住麼?別人敢讓趙學思去做麼?

  他是東宮侍郎,是不能接觸朝堂的存在。哪怕治河是屬於特殊項目,這麼一步也意味著更多的災禍。

  「立春。」

  「什麼?」

  「我有些後悔了。」

  賀澄轉頭看向自己的秘書,靠在椅背上表情里多了點疲憊:「我好像做錯了事。」

  才剛大婚就說自己做錯了事,立春卻也不是不能理解。當初在知道夏陽家中身份時,賀澄第一個想法也並不是讓她外放或者做自己未來的助手入相,而是讓她去成為孔家的家主。

  那個時候谷航還在,民間風氣已經開始變得保守,賀澄就想著以毒攻毒——

  你老孔家未來的家主都是女的甚至不姓孔,還有什麼臉跟著谷航一起攛掇一起鬧?想開點,趕緊倒轉思路,還能有救。

  但與夏陽聊完,她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決定還是讓夏陽去她所想要施展抱負的朝堂,而非在這種大家族裡勾心鬥角。她到現在都很慶幸自己的選擇,可輪到了趙學思,她卻好像又理所當然了。

  「那您有想過趙侍郎自己的選擇麼?」

  立春並不意外賀澄的懊悔,她也不需要和她一起抱怨,只需小小提點:「夏大人是選了她的路,那趙侍郎呢?」

  趙學思想要的是什麼?

  工部當然也不可能讓賀澄真的去專管河道,只是提了提,並且想看看賀澄的想法。應付了一天的工作,在工部至少批完所有公文與各地修建文書,甚至她還看到了左顏從度平發來的鋼鐵產量表,順帶罵了一通周圍妄圖搬空度平的邊城,才施施然開口說完了自己的劃分,並表示收幾個徒弟也不是不行。

  天下就左顏一人會煉鋼,左顏看得明白,一直等到太女大婚的消息通過裴豐問傳到度平,才將早就寫好的投名狀交過去。她不可能一輩子就自己守著高爐,但由誰來學,怎麼學,學完了怎麼用,都得看皇帝的分配。

  是的,皇帝。只有皇帝有權來分配這個,左顏也是真心希望賀澄趕緊當皇帝。

  不然她的日子都沒法過了!

  看完左顏的上奏,再寫完別的東西,回到東宮的時候賀澄有了點「終於下班」了的熟悉解脫感。看到趙學思在門口等著自己回來,賀澄下意識地笑了笑,卻又覺得好像不太好。

  「怎麼了?」

  「偶爾你可以不那麼敏銳。」

  脫下朝服官袍,賀澄看向趙學思良久,等他將東宮燭火點上才開口:「你會不會覺得不開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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