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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這樣的話,「程既扁了扁嘴,作勢就要掙開他的手,「那我往後可要規矩些,青天白日的,再不同你拉拉扯扯,省得又叫旁人說膩歪了?」

  謝聲惟手上用了些力氣,不許他逃,湊到他耳邊去,聲音裡帶了低低的笑,「那往後,換我來不規矩,換我來親小程大夫,這樣可好?」

  說罷,也不待程既點頭,將人按在院角的花樹底下,仔仔細細地不規矩了一番。

  謝小少爺如今身體大好,力氣也較先前大了許多,偏偏又最會裝可憐,略皺一皺眉,低低叫出一聲疼來,小程大夫就不敢多用力掙扎,被人制著,好一陣輕薄,髮鬢亂了,眼尾紅著,眼底泛一層水光,連抬起眼瞪人時,都少了許多氣勢。

  兩人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轉而一起撩了衣角,蹲在小廚房門口,掀了竹簍蓋子,用小木棍撥弄簍子裡張牙舞爪的螃蟹。

  程既幼時在溪澗里戲耍,也曾捉過這玩意兒,下手要穩准狠,捏好了殼才不被鉗子夾著。

  河中多是細小的螃蟹,去了殼也不剩多少肉,往往都是隨意地在火中烤一烤,連殼帶肉地嘎嘣嘎嘣嚼了,當零嘴吃。

  這樣大個頭的螃蟹程既倒是第一次見,撥弄著,稀奇得很,躍躍欲試者就要伸手捉一隻來細瞧,被謝聲惟發覺,忙將他兩隻手腕都鉗住,攔了下來。

  「這螃蟹不比旁的,生猛得很,夾上一下怕是要掉塊肉的,」他捏著程既的指尖,笑著逗他,「小程大夫這雙手可金貴得很,問診把脈,半點都離不得,萬萬不能傷了。」

  程既屈起手指,在他掌心很輕地撓了撓,貓兒似得頑皮,「問診把脈,倒是其次。」

  「這雙手那樣多旁的妙處,阿辭怎麼不肯挨個地講一講?」

  他微微翹著嘴角,不依不饒地追著人問,「阿辭不都一一試過了?怎麼這時反倒不提?」說著,微微垂下眼來,表情帶了刻意的委屈,「難不成是這雙手伺候得阿辭不夠舒服,叫阿辭心生不滿,這才緘口不言?」

  謝聲惟本是故意逗著他玩兒,哪想到七拐八繞地竟栽到了自己頭上,一張白淨的臉漸漸地浮起薄紅,最後只得伸出手去,將身旁那張惱人的嘴堵上,才算得了片刻安靜。

  到了晚間,小程大夫那雙妙處頗多的手罕見地遇上了難題。

  蒸籠中的螃蟹足有巴掌大,蟹殼黃澄澄的,慢悠悠地冒著白氣,撲鼻的鮮香,可眼前的蟹八件倒讓程既犯了難。

  一眼望去,只瞧見銀制的小剪子、鉗子並一堆叫不上來名兒的器具,到底是怎麼個用法,卻叫人實在一頭霧水。

  程既沒那樣的耐心,原打算同先前吃河蟹一般,直接抓著啃,奈何這螃蟹殼堅硬得很,尋常牙齒實在奈何它不得,只得懨懨地又丟回了盤子中。

  謝聲惟在旁邊瞧著他挽袖伸手,摩拳擦掌,架勢擺得十足的模樣,禁不住笑出聲來,索性坐去他身旁,拿起小銀剪子來,細細地拆好了一隻,蘸了調好的姜醋,送去程既口中。

  蟹肉鮮甜,蟹黃香嫩,程既吃得一雙眼微微眯起,好不愜意。

  「我還以為,阿辭要教我怎樣拆蟹。」

  「這樣直接拆給你吃不好嗎?」謝聲惟拆出一條蟹腿肉,又餵給他。

  「好是好,可阿辭這樣不辭辛勞,我若是坦然受著,難免心中不安。」程既口中說著,眼睛骨碌碌地轉過幾圈,懶洋洋地靠在人肩頭,半點不安的模樣都瞧不出。

  「是嗎?」謝聲惟微微一笑,並不拆穿他,「我倒情願你學不會拆蟹,這樣往後每一年中秋,每嘗一次螃蟹,都要想起我一回才好。」

  「那阿辭要活得更長久一些才行,」程既朝著他薄薄的耳垂很輕地吹了口氣,聲音裡帶了笑,「最好活過九十九個中秋,這樣我便肯湊個整,想你一百回。」

  第102章 番外9 狼毫

  木樨院,書房。

  謝聲惟在書案前小憩,手肘撐在桌沿,掌心握著的書卷斜斜地貼在桌面上。

  硯台里研了新墨,淡淡的松香氣息浮在室內,清和怡脾。

  一隻胖嘟嘟的小手悄悄地從桌下探出來,朝著紫檀筆架上的狼毫筆伸了過去。

  小胖手甫一抓住筆桿,還未來得及收回,便被正巧睜開眼的謝聲惟抓了個正著。

  「謝搖搖,」謝聲惟面無表情地將小胖手擒在掌中,「又做壞事。」

  桌案下站著的一小隻糯米糰子仰著頭,乖巧極了,對著謝聲惟討好地笑,「搖搖沒有做壞事。」

  「搖搖看大爹爹在睡覺,想幫大爹爹洗一洗毛筆,這樣大爹爹寫字的時候就方便了。」

  「搖搖在做好事。」

  「做好事嗎?」謝聲惟挑了挑眉,拿筆桿很輕地在他手背上敲了敲,「上次是誰拿了我那杆湖筆,扔到瓷缸里,禍害死了一缸子的錦鯉?」

  「大爹爹那是湖筆呀,搖搖本來是要帶去湖邊洗一洗的。」

  「但是爹爹交代過,一個人不可以去湖邊,搖搖就只好在魚缸里洗了。」

  謝搖搖撅著嘴,很有些委屈的模樣,「明明最開始,那些錦鯉很開心的,還吐泡泡,翻跟頭。」

  「可翻著翻著,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翻不過去了。」

  謝小糰子講著話,兩隻小胖手抵在一處,手背上堆出圓圓的渦來。

  謝聲惟聽她說著,就忍不住笑,伸出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頰,「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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