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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外頭盯著這邊的晏衡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便也抬腿進院子了。
靖王這裡剛吩咐人傳膳過來,見他進來了,便說道:「你來的正好,我留了你二哥在這吃晚飯,你也一起。」
晏衡看了眼晏馳,踱過去道:「稀奇了,二哥不是從不上父親這兒來的麼?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晏馳撩眼瞅了一下他。
「瞎說什麼?你二哥是來做檢討的,哪像你呀?一天到晚給我惹禍!」靖王說完又道:「你們倆這事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二哥既然認錯了,那你呢?
「動手總是不對的吧?一天到晚就知道仗著這身功夫橫行霸道,你要不是靖王世子,要不是晏家子弟,早不知被人揍多少回了!」
晏衡道:「我要不是靖王世子,要不是晏家子弟,我就去掙個能讓我橫行霸道的身份,怎麼至於被人揍?」
靖王自己也不是個會忍氣吞聲的人,聽著這話莫名氣順,說道:「趕緊給你哥賠個不是!這事兒就過去了。」
晏衡便就給晏馳端正作了個揖。
靖王看他倆互相行了禮,神色也鬆了些,示意他們坐。
晏衡道:「既然這事過去了,那我就不用這麼早議婚了吧?
「您看我好歹是個世子,這麼大家業得繼承,急匆匆地給我議了婚,回頭不合適想退可不容易。娶妻不賢遺禍子孫,父親既不想家宅不寧,不是更應該仔細斟酌麼?」
靖王凝眉:「我這昨日才開了個口,你怎麼天天惦記著這事呢?你這到底是想成親還是不想成親?」
晏衡微頓,道:「也沒有天天惦記,就是覺得這事太倉促了,成親又不能解決世間所有矛盾。
「您看,二哥知錯了,我跟他也不存在矛盾了,何必再節外生枝,徒增不愉快呢?您這麼急急忙忙給我議婚,我母親看著心裡也不能高興啊!
「她要是不高興,就影響養胎,影響了養胎,那孩子就可能……」
「行了行了行了!」靖王擺手,「就數你最會掰扯!」
話雖這麼說,但語氣還是緩下來了。本來考慮給他們議婚就是想通過讓他們各自成家立業的方式分離遠點兒,既然晏馳能主動認錯求和——
不管他是真心還是違心吧,總之自己的孩子也只能當真的來聽啊,等拿到他違心的證據再說吧。
但他也不能太讓晏衡如願,這兔崽子就屬於松一點口子他就能往裡使勁灌大風的,他的悠著點。
他說道:「婚還是要議的,但可以慢慢看看。」
「行嘞!」晏衡直身,「有您這話我就安心了。那我二哥……」
說到這裡,他又看向晏馳。
晏馳沖靖王俯身:「兒子也不願意匆忙成親。父親與王妃情深意重,想必能理解兒子的心情。」
晏衡也就罷了,左右是要好好收拾的,晏馳這裡,靖王其實倒沒有想過逼他成親。既然允了晏衡,自然沒有拒絕他的理由,便也點了頭:「從長計議。」
「王爺,飯來了。」
丫鬟跨門進來。
靖王點頭,引著他們兄弟到了飯桌旁。
……
李南風接連兩日沒出門,不過程家消息還是傳到她耳里來了。程孟嘗去了靖王府賠禮,隨後程淑就被禁了足——當然得到這消息也是花了點錢的,外人哪裡會知道這個?也就導致了程淑在園子裡的行為並沒有傳到外面來。
李南風倒也不贊成將這事鬧得滿城風雨,只是程淑有個還算講道理的父親,究竟怎麼會做出後來那些不要臉的事?為了一探究竟,她便又著侍衛去打聽了一番程三太太的為人。侍衛查回來的消息說程三太太近來往沈家去的多,而沈家少夫人黃氏,正在為薛岎和諸家小姐說媒……
這薛岎是誰?是英國公的侄兒,也是朝中的年輕將領,而諸家小姐呢?諸是個小姓,滿京城姓諸的官員不會超過三戶,而跟程孟嘗家能扯上關係的,就只有南城大戶諸申家了。諸家是京畿望族,家裡做官的不多,但家底不薄,關鍵是,諸申的夫人就是程淑的姨母!
沈家給這兩家做媒,她倒記得是做成了的,只是程三太太常往沈家去,這又是什麼意思?
想到李摯跟薛岎交往挺多,她又一骨碌起身去到李摯房裡。
李摯躺在窗前躺椅上閉目養神,臉上敷著張帕子,李南風上前把帕子揭開,剛要說話,聞到帕子上的香氣她又收了回來,這香氣更明顯了,像是女子用的胭脂香,仔細看了下,上面繡著枝松枝,又確是李摯自己的帕子,那這香氣哪來的?
「幹什麼?」
被打擾的李摯一把扯回帕子,並且斜睨了她一眼。
李南風道:「你這帕子怎麼是香的?」
「廢話,我這麼精緻的男子,哪處不是香的?」
李南風無語:「可這是女子用的香。你還把它敷在臉上?趕緊拿過來,我讓丫鬟給你洗洗。」
李摯把帕子塞回袖子,又躺了回去,道:「你怎麼來了?沒跟袁縝去玩?」
「我怎麼不能來?又為什麼要跟袁縝去玩?」
「他找你兩回了,你跟晏衡出城那天來找過你,昨兒你上學的時候又來過一回。」
「有事麼?」
「不知道。」李摯搖頭,又望向她:「你有事麼?」
李南風便把來意說了:「薛三哥跟諸家小姐的婚事,諸家這邊請了沈家的大少奶奶在說媒。那這事跟程家三太太有沒有什麼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