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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衡也頓住了:「撕了?」
李南風凝眉:「袁縝武功是不錯,但我想他武功再好也不可能有闖去宮裡撕這頁紙的本事。
「偏就是袁家第三任,算起來就是袁縝的爺爺,有關他的官檔給撕去了。我看了看,那上面不過是記載著官員的父母兩族,祖籍地,年歲等等簡單信息,是誰撕的?撕了作甚?」
晏衡顯然沒料到這種局面,說道:「早些年兵荒馬亂的,有損毀也未定。」
李南風道:「並不像損毀,因為其餘都還蠻好。」
「那也只能去問袁婧了。」晏衡一拍扶手,「先把人救出來再說吧。」
他想了下又道:「我爹還是對我有疑心,這事我不能出面。」
「那難不成讓我去?」李南風睜圓眼。
也不是不能,難的是如今口供里確實有疑點,她要怎麼跟李存睿解釋這事兒?李存睿又怎麼跟大理寺保證袁婧是清白的?
不止是李存睿這邊不能說,李摯也不能開口。
「那怎麼辦?」晏衡把窩著的身子坐起來些,「我爹倒是有這個權力,關鍵我不能說,這事兒我就是去求我娘,我娘也沒有那麼好糊弄。」
「那要是跟你娘說實話呢?」
「那你怎麼不跟你爹說實話呢?」
「因為你皮厚經打。」
晏衡板臉:「你這像話嗎?」
李南風冷哼。
「哎哎哎,晏大人樓上請,樓上請!」
正扯皮,就聽樓下傳來掌柜的響亮的吆喝聲,並且一路熱情似火地傳往樓上來。
晏大人?!
李南風跟晏衡一對視,接而同時站起來,躥到門口探頭往外看去!
只見樓梯上掌柜的先行上來,隨後便是頭束玉冠身穿錦袍英俊溫厚的晏弘……
與晏弘一道的還有兩名翰林院裡的年輕官員,看他們一臉輕鬆的神情,像是約好了上這兒來喝茶的!
李南風眼不錯珠地瞧著掌柜的腰躬成個直角把晏弘迎進門,立刻又扭頭跟晏衡對視起來。
晏弘才中了進士,又成了庶吉士,眼下正當紅,關鍵是謝瑩那事兒上還受過晏衡的人情!最最關鍵的是他是晏衡他哥!
晏衡一擊掌:「行吧,就他了!你去找袁縝,咱們這就準備救人!」
最近因為晏弘中榜這事兒,他在家裡受了靖王多少擠兌?不能讓晏弘閒著!不是能耐麼,乾脆大家一塊兒來出出力!
……
晏弘進翰林院未滿一月,已經結交了不少同僚。誠然這之中也有真心相交的,但多數還是衝著他有個當靖王的爹而來。
在沈家感受多年冷暖的他怎會體察不出來這些心思?但是就好像出身貧寒註定也會遇到不少冷眼一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同為庶吉士的譚林與柳敘二位是為數不多不會刻意接近的幾位之二,這兩位都是官宦之家出身,大約是「人以群分」,有相似地位出身的人往往結交起來目的更單純。
今日休沐,三人約了一道吃茶,相談甚歡,原本也約了李雋,但是李雋有事未能來,柳敘便又提出約了下次。
回到王府,已是暮色四合時。宏偉王府在夕陽餘暉里顯得像座寧靜的城堡。
晏弘下馬跨門,頭一抬就見到台階上背對這邊坐著個人。看那身蟒袍晏弘就猜到是誰,他走過去:「坐這裡幹嘛?」
晏衡垂頭沒吭聲。
晏弘瞅著不對勁,彎腰覷他:「父親又責備你了?你又沒好好讀書是不是?」
「沒責備。」晏衡站起來,「只是我遇到點頭疼事兒,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辦。」
晏弘道:「什麼事兒?」
「前兩天我遇見個人,聽他說了一件讓人聽了七竅生煙的事情。」
晏弘微頓:「這麼嚴重?」
晏衡凝重點頭:「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去年戶部郎中劉坤,有一天莫名被打昏在街頭的事?」
第191章 要告個狀
這怎麼會不記得?
晏弘點頭:「怎麼了?」
「打他的人告到我這兒來了。」
晏弘立時倒吸了口涼氣!「他是朝廷命官,為何打了他的人還告到你這兒來?」
「他調戲良家婦女,你說該不該打?」
晏弘又愕住了。
「到底怎麼回事兒?他調戲誰?」
「他調戲的人已經被他倒打一耙,誣告成朝廷亂黨關到大理寺去了。」
說到這裡晏衡嘆了一氣:「難怪從前總聽人說官官相護,世道黑暗,我算是有體會了。
「一個丈夫死了多年,帶著侄兒相依為命進京謀生的弱女子,不過是賴著祖上傳下來的一點占卜的本事混口飯吃,不想在這皇城腳下都讓人逼到了這地步,這實在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呀!」
晏弘自己當年就是由沈側妃含辛菇苦帶大他的,這句「丈夫死了多年」立時就讓他心念一動。他道:「你怎知是『倒打一耙』?你又未曾親眼所見劉坤調戲人家?」
「誰說我沒瞧見?」晏衡道,「事主原本租住著劉家一座小院兒,也就是衙門裡查到的劉宅附近,劉坤被打之地的那座劉家院子,事情發生當日,劉坤哄開了事主的侄兒,而後進內非禮事主。
「結果恰巧讓我給碰見了,我也跟著把他給打了幾拳,丟在街頭。要不然他劉坤怎麼會緘口不語,死不肯說出打他的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