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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沉沒,小鎮也出現在了視野里。
閔稀感覺自己從荒蕪的世界盡頭回到了煙火人間,身邊陪著她的,是從年少就喜歡的人。
「你住在哪家酒店?」等信號燈時,閔稀問道。
傅言洲說了酒店名字,「你們住的那家客滿。」
兩家酒店離得不遠,在同一條路上,走路三分鐘左右。
閔稀在自己住的酒店門口停下,把車交給他。
傅言洲從副駕走到她身前:「明早六點我來接你,陪你去今天拍攝的地方看日出。」
明天汽車廣告還要拍攝一天,不過不用趕早過去。
閔稀想拒絕的,不知為何話到嘴邊沒說出來。
傅言洲目送她進了酒店大堂,他倒車,往自己酒店去。小鎮上的信號好,他回去還得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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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前,閔稀接到哥哥的電話。
閔廷問她怎麼樣,帶的衣服夠不過。
「夠了。」
閔稀告訴哥哥:「傅言洲也在,從北京開到這裡。」
閔廷知道傅言洲去了西北,聽家裡阿姨說,前兩天傅言洲來家裡拿了一些小餛飩。
閔稀又道:「他要陪我自駕回北京。」
回去不走高速,穿過戈壁灘,走沙漠公路,順便再繞去深秋的草原轉一轉,全程將近兩千公里。
傅言洲說如果她累,在路上多住幾天,沿途的城市和小鎮都不錯。
閔廷:「不錯。你不是一直想自駕游?」
「我以為你會反對。」
「有人陪你吃喝玩樂,我為什麼反對?」
「……」
可能是換了住的地方,和閔廷打過電話後毫無困意,關了燈,熬到十二點半也沒睡著。
次日早上五點五十,傅言洲準時打電話喊她起床。
「你可以再睡五分鐘。」
閔稀還沒睡醒,聲音沙沙的:「不用,馬上起。」
洗漱後做好防曬下樓,這次出差只帶了一件羽絨服,和昨天一樣的裝扮出現在傅言洲面前。
今天只有他一輛大紅色越野車,陳叔開的那輛車沒過來。
「陳叔不去?」
「他們先過去了。」
閔稀坐上車,傅言洲給她調整座椅,「睡會兒,到了叫你。」
她上次和傅言洲一起看日出是在黃金海岸,他們在遊艇上看海上日出。當時太困,日出前,她靠在他懷裡還小睡了一覺。
「我不困。」閔稀自己又把座椅調回去。
其實也有點困,還是忍住。
越野車駛出小鎮,戈壁灘的路上沒有路燈,她一直幫他看著路。
一百多公里開下來,車還沒到昨天他們停下來的地方,但東方已經漸漸亮起。
傅言洲靠邊停下:「就在這看吧。」
再往前開會錯過短短一瞬的日出。
他開後備箱,拿出側梯,「你到車頂看。」
閔稀想到昨天他抱她下車頂,又想到那個吻,條件反射般拒絕:「不用。」
傅言洲還是固定好梯子,這次拿出兩條毛毯,一條鋪在車頂,一條給她披在身上擋風。
閔稀猶豫幾秒,不知被什麼蠱惑,再次坐上車頂,把羊絨毛毯對疊裹在肩頭,這條毛毯的花色與他飛機上那條差不多,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定製。
毛毯擋風,暖暖和和等著日出。
她想好了,一會兒不從側梯下去,直接從前擋玻璃滑下,滑到引擎蓋,引擎蓋離裡面不高,她今天穿的是運動鞋,很方便下來。
傅言洲喝著溫水,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還不時看一下引擎蓋。
他看腕錶,還有兩分鐘左右到日出時間,勉強來得及,他擰上瓶蓋,到後備箱找出除塵撣和一條乾淨毛巾,仔細打掃引擎蓋。
閔稀:「別擦了,到晚上還是落一層灰。」
傅言洲:「你不是想坐在上面拍照?」
閔稀:「……」
她哪裡是想拍照,是想從上面溜下車頂。
不忍心,「你別擦了,我不坐。」只是踩一下,不需要擦。
傅言洲看她一眼,放棄擦引擎蓋,開始擦前擋玻璃,「一會兒往下滑時,把羽絨服抄起來,白色的容易弄髒。」
「……」
沒想到被他識穿,閔稀失笑。
她說:「不用擦,我不滑了。」
傅言洲作罷,收起工具,他調整相機,站在路的另一邊,把車頂的她與壯麗的日出合影。
太陽升起,清冷的早上被染了一絲暖意。
閔稀轉頭找他:「你沒看日出?」
傅言洲在回看給她拍的照片和一段視頻,道:「看了。」
日出的時間很短,他在視頻鏡頭裡看了整個過程。
傅言洲把手機揣在外套口袋,手遞給她。
閔稀沒再扭捏,拿下肩頭的毛毯,扶住他手腕,儘可能往車邊挪坐。這一次,她配合著他,他把她從車頂抱下來。
時間像被拉成慢鏡頭。
閔稀不由屏息,兩腳終於站到地面,還沒有踩實,傅言洲的吻壓下來。她往後想躲,忘了身後是車門,無處可躲。
被他圈在懷裡。
傅言洲抱緊她,輕吻她的唇。
上唇,下唇,輾轉廝磨。
溫和卻也強勢。
她呼吸里都是他身上的氣息,他頂開她的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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