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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吧檯,她支著下巴望向台上的駐唱歌手,思緒早就不在酒吧里。

  她旁邊不遠處,還有一個也在認真聽歌的人。

  一連三首唱下來,每首都合褚逸的心境,他沖工作人員招招手,給了駐唱歌手小費,打算再點幾首。

  工作人員告知:「不好意思,點歌的話現在唱不了,那位女士今晚包場。」

  褚逸順著工作人員示意的方向看過去,那位女士背對他,正看著舞台方向,腰背筆挺,胳膊長腿長,背影綽約。

  褚逸收回視線,把點歌的錢當成小費給了歌手。

  他端上幾杯還沒喝的酒,挪過去。

  「謝謝你點的歌。」

  聞聲,閔稀轉過身。

  晦暗不明的燈光下,褚逸還是看清了對方長相,畫著精緻的淡妝,眉眼清冷,氣質空靈出塵,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疏離感。

  她面前沒有其他酒杯,只有手裡一杯酒,快見底。

  「不能白聽你的歌,請你喝一杯。」

  閔稀興致缺缺:「謝謝。一杯夠了,我是來喝酒,不是來買醉。」

  褚逸汗顏,說:「向你學習。」

  他的一舉一動都被司機看在眼裡,司機暗暗觀察著褚逸的穿著和氣質,褚逸也沒過分的舉動,他就沒貿然上去打擾。

  一首歌結束,駐唱歌手又繼續下一首,唱到褚逸的心坎里,他跟閔稀碰杯,再次感謝她點的歌。

  今天祝攸然辦婚禮,他在北京難受,於是拿出差當藉口躲到上海來,以為離得遠一點心裡能舒坦點,可沒用。

  他忍不住犯賤,中午時發消息給傅言洲,問傅言洲高中同學都去了哪些人。

  傅言洲沒回他。

  對陌生人能輕易說出心裡的苦悶,褚逸一口氣悶下整杯酒,偏頭對閔稀說:「我喜歡的人今天結婚。」

  閔稀頷首,說了句:「今天日子好,不少人結婚。」

  褚逸突然接不住話,笑出來。

  閔稀抿了一口酒,「你沒我慘。我老公去參加他喜歡的女同學的婚禮去了。」

  「謝謝安慰。」褚逸多了一句嘴:「婚後才知道你老公有念念不忘的人?」

  沉默一瞬,閔稀說:「婚前。」

  褚逸嘆口氣,肺腑之言:「你是不是傻,明知他心裡沒有你,怎麼還嫁給他。」

  閔稀許久沒說話,後來轉頭又看向舞台上的駐唱歌手。

  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對方不願說的,褚逸不會沒眼色追著問,他又要了一杯酒,在傷情的歌聲與閔稀的沉默不語裡喝完。

  朋友打電話給他,喊他去打牌。

  褚逸臨走禮貌性跟閔稀打聲招呼,走到酒吧門口又折回來,「要不要給你叫輛車?」

  閔稀轉頭,表情依舊寡淡:「謝謝,我有司機。」

  「那就好,聽完歌早點回去。」褚逸拎著西裝離開,人很清醒。

  如果不是閔稀那句『我是來喝酒,不是來買醉』,他今晚不可能清醒地走出酒吧。

  十一點多,周末的狂歡才剛剛開始。

  司機看眼時間,沒催閔稀。

  酒吧的人漸多,不時有人找閔稀搭訕,他起身坐到閔稀旁邊的高腳凳上。

  司機其實是閔廷朋友的保鏢,臨時找他來給閔稀當司機。又有人來搭訕閔稀,他只一個冷厲的眼神,那人識趣走開。

  閔稀不知道現在幾點,轉身想問司機,張張嘴又什麼都沒說,自己拿出手機,看時間時總忍不看一下屏幕上有沒有人聯繫她。

  此時,幾十公里外的別墅院子裡。

  傅言洲點了今天的第四支煙,他抽菸以來,抽得最多的一天。

  許向邑把菸灰缸拿到外甥面前,下巴一揚:「掐了吧,抽多嗓子干,難受。」

  電話這時響了,傅言洲還以為是閔稀,伸手撈過桌上的手機,是嚴賀禹。

  嚴賀禹兩分鐘前剛得知今天是祝攸然婚禮,開口就問:「你在哪?方便說話嗎?」

  「在上海。什麼事?」

  「你在上海出差?」

  「閔稀出差。」

  「那就好。」

  傅言洲沒耐心:「到底什麼事?」

  「本來想問問你,今天去沒去參加祝攸然的婚禮。」既然在上海陪閔稀,那肯定就沒去。「我這幾天太忙,忘了關照你別去參加她婚禮。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你好好對閔稀。」

  第四支煙只抽了兩口,傅言洲捻滅在菸灰缸,沉聲道:「早就過去的事,你這是第幾次提了?江城酒會那次,我不跟你計較,又來。」

  「行行行,我以後絕不會再提。」

  只要沒去參加祝攸然的婚禮,他就放心了,嚴賀禹掛電話。

  院子裡灌木繁茂,熏了香還偶爾能聽到蚊子嗡嗡叫。

  許向邑靠回躺椅里,瞧著外甥:「今天管了你三頓飯,你好歹說兩句。」

  傅言洲端起水杯喝了幾口水潤嗓子,問舅舅:「你想聽什麼?」

  許向邑:「在我家待了一天,你真有那麼閒?」

  反正他不信。

  「別說專門過來看我,誰信誰傻子。」

  傅言洲摘下無名指的戒指擱木桌上,戴了整天,手指被勒出一道不深不淺的痕,摘下戒指放鬆手指。

  許向邑心神領會,直言:「婚姻出問題了?」

  傅言洲沒否認:「不是原則性問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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