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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例會你替我發言,我有急事要出去。」
她沒說遇到什麼事,但俞婷從她著急忙慌的表現中解讀出,這大概不是一件小事。印象中她就沒見過師傅忙亂成這樣的, 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俞婷猜,興許是她哪個親戚出了事,而且還得是很親的那種。
從律所出來, 溫菱直接打車去了附屬醫院。
16樓是VIP病房, 儘管報了邵南澤的名字,護士還是把她給攔住了。
正焦頭爛額, 還好杜律明剛好從病房裡走出來, 看到她還挺吃驚。
「溫菱,你怎麼在這裡?」
吃驚程度不亞於看見小行星撞地球。
然後他就帶著溫菱去了病房,邊走還邊比劃:「就是被捅了一刀, 傷在腰腹部,還好不深, 也沒捅到重要器官,但流了挺多血的, 還縫了針。」
儘管這麼說,溫菱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去。
杜律明又安慰她:「真的還好,今天能吃能睡的……」
他把溫菱帶到病房就識趣地走了。邵南澤本來是在病房裡打工作電話的,看到來人後三兩句就掛斷了。
病房裡頓時就剩下兩個人。
邵南澤坐在病床上,慢條斯理放下手機,抬起眼好整以暇地看她。
他住的是單人病房,身上穿著藍白色條紋病號服,手上插-有留置針,往上看還掛了幾瓶吊瓶。
興許真是失血過多,他的笑有點單薄,臉色也比平常要白一點。
見她一直踟躕著不肯上前,邵南澤用另一隻手拍著床沿。
「過來。」
溫菱抿著唇腳步沒動,見吊瓶上的藥快要見底,又轉出去喊護士:「吊瓶的水快用完了。」
護士看她幾眼,才說:「你可以按病房裡的呼叫鈴。」
溫菱才反應過來,哦了聲,又折回去。護士來得很快,推著小推車,上面堆滿了裝滿藥液的瓶瓶罐罐。
她用針把剩下的藥打進去,叮囑了如果到時間就提醒,又說:「不用特意出去叫人,按鈴就行。」
溫菱垂著眸,忽而聽見邵南澤嗤笑一聲。
他還以為她見了一眼就走,哪知道是因為吊瓶的事,又跟著走回來。
害怕人再跑不見,邵南澤伸長手,去撈她的。
溫菱愣愣的被他抓住手,又上前走近了些。他左手上還有留置針,用膠帶貼著,她不敢亂動,怕傷了他。
邵南澤在心裡喟嘆了聲,昏迷的時候還在心心念念想著她,昏迷後不知道怎麼的又夢見她。
現在人在面前了,是真實的觸感了,才感覺到踏實。
他捏著她的手,里里外外、仔仔細細地輕揉了一遍,還覺得不過癮,又用指腹去勾她掌心,直至兩隻手指相扣,沒有一絲縫隙。
他的動作很慢,輕易撩撥起她心底漣漪。
溫菱覺得心頭髮癢,手這麼被他捏著,手心起了細細密密的汗,都有濕濡濡的感覺。
她往後縮了縮,他沒放手,開口:「手酸了。」
頓了頓,他又說:「過來點。」
溫菱本來就挨到床沿,近得不能再近,他拉她坐到病床上,整個人從背後擁住她。
溫菱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背後瓷實的堅硬的胸膛。
一同傳遞過來的還有他衣服上的消毒水味,衣服的料子更是不比他之前穿的,溫菱低頭看著他的衣角,覺得雙眼酸澀。
邵南澤儘量不傷著自己的傷口,把人往懷裡帶。
「我看到你打電話給我了。」
她說:「你沒有接。」
「昨天真沒法接,今天是不敢打給你,怕你知道。」
「你還怕我知道,」溫菱吸了吸鼻子。
他親她發旋:「怕啊,怕你知道了不來。」
溫菱低下頭,半靠在他肩膀上,手指隔空輕觸他的病號服。
「傷哪了,嚴重嗎?」
「不嚴重,過幾天就出院了。」
溫菱看過通報,裡面寫的是一把7CM的水果刀,那麼長的刀身,想想都很痛。
她的目光繼續遊走,最後在他腹部偏厚的地方停下。
「是這裡?」
邵南澤嗯了聲,俯身去親她耳垂。
溫菱繼續盯著他衣服瞧,扣子和扣子之間留有空隙,能看見厚實的繃帶纏在身上,再多的就看不到了。
她有點想一探究竟,雙手只觸到扣子,就被邵南澤抓住。
「沒什麼好看的,別看了。」
溫菱不死心,只是拉了扣子一角,從縫隙朝里看,能看到紗布露出來,還夾帶著濃重藥味。
邵南澤依舊捉著她的手:「菱菱,真沒事。」
溫菱聲音悶悶的,不解地問:「怎麼不給看?」
邵南澤輕嘆一句,自己解開扣子:「不太好看。」
儘管現在醫術昌明,痊癒後只會留下淺淺的印子,可那縫合後的傷口他自己都埋汰。
邵南澤指了指傷的位置:「我自己都不想看。」
溫菱眨了下眼睛:「很醜嗎?」
「嫌棄了?」他輕笑。
溫菱搖了搖頭,說:「有祛疤膏。」
邵南澤笑起來,微微抬了下巴,去親她額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