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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刻意壓制著,可一顆心還是沉沉地向下墜落。
幸好俞婷走過來,不然溫菱的反應會更加笨拙,她甚至連手要放在哪裡都不清楚。 第二天,溫菱收到優秀單身青年茶話會的邀請,幾乎是蒙圈的狀態。
單身青年的活動,那不就是變相相親?
她匆忙找到律所內勤:「這誰給報的,能取消嗎?」 內勤:「……是律協組織的。」
律所為了律師們拓寬交際圈子,把幾名單身員工全給報了上去,不過被選上的只有溫菱一人。
言下之意,就是只能去了。
溫菱只能暗地裡祈求這個局不要有太多認識的人,不然時間會很難熬。
到了那天,溫菱剛見完當事人,才匆匆往活動會場趕。
也不知道是誰選的地,古樸優雅得叫人乍舌,進門是會員制,私密性一流。典雅的私人會所,屏風映襯著古色古香的韻味。
在門口時,溫菱正好碰見了在包間外打電話的馮梓曦。
他看見溫菱時十分驚喜,又急忙掛了電話解釋:「都是律所報的名,我之前全不知情。」
一旁的律協工作人員早就聽說兩人之間的八卦了,捂嘴笑:「這麼多人就只看到了溫律師?馮律師可是很偏心。」
馮梓曦此前其實也是個花花公子,和痴情一點不沾邊,只不過遇到了溫菱,才有點懸崖勒馬,想著收心。
遇到眾人的調侃,他也絲毫不怯。
他鎮定地笑,目光游離:「哪兒能啊。」而後很有風度地把門打開,讓女士先進去。
溫菱走進去時,已然吸引了不少關注,緊接著馮梓曦走進去,兩人完全成了全場矚目的一對。
只一人插-兜站在窗邊,臨窗看雪,臉上絲毫沒有多餘表情。
清峻而斂然。
一動不動就把在場的男士給比了下去。
溫菱沒太在意,只是徑直走到座位,自然也沒留意到窗邊站著的人。屏風擋住他的半個身-子,只隱隱看到流線的褲腿和精緻的西裝面料。
可儘管是匆匆一瞥,也能看出氣質不俗,身段一流。
溫菱淺笑著坐下來,馮梓曦又很自然地坐在她旁邊,臉上笑意藏都藏不住。
其他人見狀,紛紛調侃開了。
「今天什麼風把溫律師給吹來了,我說怎麼馮律師一個早上心不在焉的。」
「我說你們兩個是律協內定的吧,這是故意創造樣板的?」
「得了,今天除了馮律師,誰也不要和溫律師說話。」
那人說完,大家都鬨笑起來。
馮律師見溫菱表情不太自然,趕緊護著:「都別鬧了啊。」
不過是活動場前聊幾句,說說而已,也不會太過分。
溫菱訕訕抬眼,這才終於瞥見角落裡看雪的男人,像是被外頭的風雪染了素色,懶洋洋從屏風後走出來,臉上現出散漫不羈的意味。
他斂了平時的鋒芒,嘴角朝一邊扯起來,露出玩世不恭的神情,整個人很淡,帶了點雪後松針的微弱氣息,表情冷冽,和屋子里熱絡的氣氛格格不入。
在這七八個青年才俊里,仍舊出挑,身姿氣質一騎絕塵。
只一眼,溫菱就被恍得失神。
幸好此時主持人進場,開始講一些漂亮的場面話。
其間一直有身穿漢服的女孩子在旁彈奏古箏,另一個負責茶藝表演。
茶藝師說到了茶的歷史和由來,又讓人試著聞好幾種茶葉,接著開始煮水泡茶。
茶剛泡開,就聞見一室的茶香。
泡完了一味,茶藝師給眾人上茶,先是女士,後再男士。
在給坐在桌子一隅的年輕男人上茶時,她又多看了兩眼。
在這雅居工作,見慣了非富即貴的客人,可這個年輕男人還是讓人心頭髮熱。
他從沒開口說話,動作和目光帶著一股淡淡的疏離,目光很散,像是游離在別處。
端起茶杯時,手指細細摩挲著杯沿,不像其他人一樣急吼吼地一杯下肚,而是淺嘗,又眯著眼細品。
茶藝師從來沒見過這種男人,年紀很輕,穿著矜貴,像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手背上有淡色紋路,扇骨像上好的和田白玉,只清淺地露出一雙手就看得人眼熱。
可此刻,這個清峻男人的臉上卻現出一抹戾氣,很淡。
第二杯開始,茶藝師才看出門道來。男人不是在品茶,而是透過茶杯在觀察。他懶散地靠在椅背上,硬朗腕骨上戴了一個黑白相間的百達翡麗手錶,食指輕輕叩在桌上。
邵南澤半眯著眼,越過茶杯看向眾星拱月般坐在中間的一男一女。
看了一會兒,他漆黑的眸子起了濃烈的危險氣息。
心里輕嗤一聲,身-體又往後仰,眾目睽睽下更肆無忌憚地打量。
手機忽而震了下,杜律明在信息里問他到哪了,今天本來約了幾個大學同學打球,他卻爽約了。
杜律明連發了幾條表達不滿,邵南澤低下頭把他的信息給屏蔽,再抬起頭時,卻見溫菱不見了,連同馮梓曦也不在座位上。
他在心里低聲咒罵了句。
溫菱沒多說話,就只一味埋頭喝茶。誰能想到濃茶威力巨大,只喝了幾杯,就有點頭暈目眩,不太舒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