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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菱極力保持鎮定。
她四肢是冰涼的,第一時間想尖叫,想喊人來,但是這人是學校對接的企業,今天他們是作為學校項目的代表來的,她很怕學校和項目都會受到影響。
這兒是大廳,不是包廂,人來人往,她不想鬧得太難看。
邵南澤有時會看過來,她不想被他看出端倪。
溫菱唇色抿得發白,偷偷拿出來手機,伸到桌布下,按了錄屏鍵。
剛開始錄了幾秒,邵南澤忽而放下筷子,瞧了旁邊一眼:「林工是吧?」他冷著一張臉,聲音不高也不低,「有件事要借一步說話。」
溫菱狐疑地看過去,在他臉上沒發現什麼。
邵南澤一向把心思藏得很深。
林工只以為是工作上的事,不疑有他,跟著走到人少的地方。
溫菱目送他們走過去,手指捏得發白。
她錄下來了,證據就在她手機里,她在想下一步要怎麼走。
還沒反應過來,後面院子裡,忽而傳來了林工的慘叫聲。
另一邊。
林工還以為邵南澤要給他看什麼好東西,特意把頭伸過去瞧。
沒想到迎面而來的是一記重拳,打得他七葷八素的。
邵南澤一拳過去,林工有點搖搖欲墜,還沒反應過來,第二記拳風又揮出來。
林工這才哎哎呀呀的叫出聲來:「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邵南澤罵了句髒話。
看著對方出拳頗有章法,林工想跑,開始呼救:「救命啊,打人啦!」
邵南澤像拎小雞一樣把他衣領拎起來。
「你還有臉了。」
邵南澤沒眨眼,第三拳打過去,林工就坐在地上直喘氣了。
他被打傻了,也打怕了,直楞楞地盯著邵南澤,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有點回味過來是什麼意思了。
再然後,兩管鼻血忽而就流了下來。
林工反手一抹,才反應過來是血,而後聽見店家在旁邊驚呼:「哎呀呀,這怎麼打起來了呢。」
邵南澤帶著一股冷風回到座位上。
溫菱木著臉,和他對視:「邵南澤……」
他不由分說,拉起她往外走。
還沒走到門口,林工就在後頭追出來:「你們打了人,還想跑?我已經報警了。」
溫菱腳步滯了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不安地看了邵南澤一眼。
像是感應到她的焦躁,邵南澤用拇指指腹揉了揉她手腕:「沒事的。」
出警沒那麼快,店家也不敢招惹這兩人,讓出一個小廳讓他們呆著。
林工在外頭罵罵咧咧,大放厥詞,揚言要讓打他的人不好過。
小廳里的白熾燈亮得耀眼,溫菱微微低著頭,失神坐在那兒,緩緩才說:「你不應該打人的,我都錄下來了。」
邵南澤懶散的靠在椅背上,抬眸看著她:「把視頻刪了,等會有人問起,不要說起這事。」
溫菱看了邵南澤一眼:「這是事情的起因。」
他唇角勾了勾,補了一句:「打人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沒關係。」
這就是要把她給撇清了。
溫菱聲音焦急,拿起手機想給人打電話,思來想去都不知道打給誰好。
邵南澤瞥她:「不用給誰打電話。」
「萬一留有案底?」
他閉著眼,閒閒說:「放心,不用你以身相許。」
溫菱不吭聲了。
過了會兒,片區警員來了,看見林工被打得慘兮兮的,身上也掛了彩,把打架的兩個人都給叫走了。
溫菱也跟去了。
走出店門口時,邵南澤看向溫菱:「記住我跟你說過的。」
溫菱沒說話,餘光看見他一腳踏上了警車。
片兒警一開始以為溫菱是目擊者,問了半天,她什麼都不知道,索性一擺手:「你和這事無關,就少摻和了。」
溫菱突然抬起頭,有點緊張地問:「那我同學怎麼樣了?」
片兒警拍拍她肩膀:「打架鬥毆這事我們會處理的,你可以先回去等消息。」
溫菱又追問今天會不會有結果,人能出來嗎。
對方三緘其口,看來是不想說了。
今天氣溫有點反常,還沒到夜裡就起了風,溫菱把包里的外套穿上,縮著身-子坐在門口的長板凳上。
門沒關,冷冽的風颳在臉上生疼,灌進脖子裡,渾身發冷。
不知道過了多久,片兒警經過時,發現有人蜷縮在門口的凳子上,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溫菱。
「你怎麼還在這兒?」
溫菱眼睛和鼻子都紅了,整個人被風吹傻了,呆呆楞楞的:「我在等我朋友。」
那人嘆了聲,還是忍不住把她讓進裡頭等,好歹不會在外面挨凍,又給她倒了杯熱水,好心道:「沒那麼快的,要錄口供,如果違反了治安管理條例,還得送進去關幾天。」
溫菱點點頭:「我知道,我就是想等等看。」
那人也不好透露什麼,搖頭晃腦走了,又叮囑溫菱就在那坐著,別亂看亂動。
時間如水,每一秒都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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