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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局太廣,時間精力牽扯太多,就會無暇顧及其他。
溫菱愣愣的,想起他做的那些法律案和意見書:「我不一定可以。」
他曬笑:「這么小看自己?」隨即又說,「只是去談談看,你感興趣了再說。」
一頓飯磨磨蹭蹭吃了快一個小時,等到溫菱去結帳的時候,服務員微微愣神,說早就結過了。
溫菱偃旗息鼓跑回來,氣鼓鼓的:「不是說這次我請了?」
儘管一頓飯吃得她心頭滴血,但該還的人情還是得還的。
邵南澤閒閒道:「地兒是我挑的,讓你請有點不地道了,下回吧。」
好像又是這麼個理兒,他總能自成一派邏輯。
第二天,邵南澤驅車,車子在盤山公路里行進,蜿蜒盤旋。
養老院位於半山腰,交通不便,人跡罕至。
溫菱拎著一大盒特產在門口登記完,匆匆進去。
外婆何容早就翹首以盼了,在房間裡備了茶水和糕點,一見著寶貝孫女,更是笑不攏嘴。
溫菱也不說裴琳和溫立崇的事了,只挑開心的說,把老太太哄得前仰後合。
其間有護士過來量體溫和巡房,溫菱在陽台開了水龍頭洗蘋果,轉過頭看見外面樹影斑駁,有一輛黑色車孤孤單單停在養老院門口。
邵南澤微彎著腰,神色慵懶在車旁抽菸,煙火一明一滅,臉上晦暗不明。
像是感應到樓上的炙熱,他恰好抬眼,捕捉到溫菱的目光,眼神不經意接觸。
溫菱一怔,想收回探尋的眸光已經來不及。
他背著光,腳踩在石階上,揚起下顎,忽而朝著她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眸光漆黑,雙眼緊緊盯著她的,仿佛能看到她心裡去。
何容走出來,看到溫菱愣神在發呆,拍了拍她後背:「怎麼了?」又循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只看見一個清淺背影。
溫菱咬牙進屋:「沒什麼……」她來了好幾個小時,以為邵南澤早走了,沒想到他還等在那裡,心裡就有點惴惴。
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呀。
何容哪裡看不出少女心事,只笑著說:「小姑娘有秘密了。」
溫菱走出養老院時,日上正午。
天氣太熱了,邵南澤已經坐到車裡,座位調了一下,他半躺著,手上拿著手機,漫不經心在玩小遊戲。
溫菱走過去時,看到他屏幕上一個個掉下來的方塊。她倚在車窗邊,歪著頭,笑得燦爛:「等很久了?」
邵南澤撇嘴:「還行。」
如果不是聽到湛博那通電話,他的心情興許還會好一點。
就在剛不久,站在樹蔭下的邵南澤手機響了。
是湛博打來的。
兩人約談項目是在下午,也不知道有什麼緊要事非得現在打過來。
山裡頭信號不好,他踱步走到空曠的地方聽。
「澤哥,上回你讓我打聽的那事,我突然想起來一個人。」
邵南澤扯了扯衣領,眯著眼:「誰?」
「陸驍。」
這事沒頭沒尾的,湛博一個大男人也不好去瞎打聽,只能從之前學校的照片入手。
好死不死的被他翻出來以前學校藝術節的照片,發現溫菱居然和一個男的頻頻出現。
他接著往下說:「你不認識他很正常,他比我們還大兩屆。我也是偶然翻照片才想起來,在你進學校之前,舉辦過兩屆藝術節,兩屆主持人都是溫菱和陸驍,當時也是傳得滿城風雨,都說金童玉女,配一臉。」
邵南澤不知不覺間攥緊了煙盒,山風徐徐吹過來,驀地發冷。
「後來怎麼就沒了?」
「你說藝術節?換了個教導主任就取消了唄,但當時辦的時候真是轟動一時……」
湛博繪聲繪色地說了當時藝術節的盛況,包括兩個主持人怎麼在校內風靡一時。
「你不知道,那個時候迷他們兩個人可多了,溫菱嘛,又很高冷,獨來獨往的,可陸驍不一樣啊,藝術節又是排練又是對稿,在一起的可能性太多了,又是大兩屆的師兄,長得那真是溫文爾雅,站在台上穩穩噹噹的。那女生喜歡他,可不就很正常嘛,是誰都會喜歡那種又溫柔,又有能力的吧。」
邵南澤很久都沒開口,以至於湛博講到後面才發覺有點後怕。
他澀澀然問:「澤哥,你還在嗎?」
對方低低嗯了聲。
湛博這才開始為自己說的話打補丁:「那也只是我的猜測。」
那頭回應他的是邵南澤打火機啪嗒啪嗒開合的聲音。
湛博頭皮發麻,抖著聲音問:「你這回來真的?」
邵南澤嗤笑一聲。
「那萬一她真喜歡那個陸驍咋辦?」
「我什麼時候怕過了?」
「澤哥,我說句不好聽的,」湛博又在那頭胡亂分析,「你是魅力很大不錯,但喜歡你的那些女的,要不就是艷麗的,要不就是大膽的,你說溫菱那麼一朵高嶺之花,喜歡你這掛的,我覺得不太可能……」
在他講完這句話之前,邵南澤把電話給掛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