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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菱見他把鑰匙扣揣在兜里,仍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走吧。」
兩個人拿的是同樣款式的鑰匙扣,尼克和朱迪,這讓溫菱不得不胡思亂想。
她撇過眼,假裝看收銀處,掩飾尷尬。
邵南澤睨她一眼,明顯是誤會了:「你想吃爆米花?」
溫菱點頭:「這樣才好解釋,怎麼出來了那麼久。」
邵南澤哂笑:「這有什麼好解釋?」
儘管嘴上這麼說,他還是走過去買了兩大桶,耐心看著店員分裝。
電影還有半個多小時散場,他們在外頭磨蹭了好一會才折返。
溫菱先進去,坐在自己原來的位置上,又拿了一桶爆米花給程敘,讓他遞給陳明昕。
陳明昕早哭花了妝,眼圈都紅了。
邵南澤插-兜前後腳走過來,沒有再繞過他們,而是直接坐在溫菱旁邊的位置上。
那個位置一直都是空著的,近通道。
溫菱理解成他是不想再側身走過去,太麻煩,沒再說什麼。
電影的劇情隨著進入到最激烈的片段。
溫菱也沉浸下來,看得入迷,不捨得移開眼,右手伸到桶里拿爆米花時,不經意間觸碰到一雙骨節分明的手。
她的手指纖長而冰冷,而他的是滾熱的,燙貼的。
溫菱察覺到什麼、想縮回手時,卻又被邵南澤的給「不小心」勾住,捉弄似地捏了捏。
邵南澤不用看都能感知到她臉頰緋紅。他促狹地勾著唇,扯出來一個玩世不恭的弧度。
溫菱卻如坐針氈,連爆米花都沒拿,迅速地把手縮回來。 黑暗的環境中,仿佛有什麼在慢慢滋生。
兩人又靜默地坐了十來分鐘,電影演的什麼,全然沒放在心上。
這麼一通下來,溫菱又覺得口乾舌燥,她拿了奶茶抿一口,舌尖微微發澀。
是烏龍曼寧的味,但好像多了一絲茶底的苦澀。
下意識地,她左右張望,發現放奶茶的地方,還有另外一杯烏龍曼寧,那一杯才是她的……
那她手里那杯沒有奶蓋的,是邵南澤的。
邵南澤發現她欲言又止,眼風探過去:「怎麼?」
「我剛好像不小心喝了你的。」
邵南澤哦了一下,不以為意地把奶茶拿過去:「沒什麼。」
他也忽而覺得口渴了。
溫菱忍不住提醒:「還是別喝了吧。」
邵南澤不以為意地喝了口,眼神玩味:「沒事。」
「你……不介意嗎?」
邵南澤對於吃的東西很挑剔,甚至有嚴重潔癖,別人筷子碰過的看都不看一眼,可到了溫菱這兒,就變成了另一種態度。
他淡淡說了句:「看人。」
溫菱眼睫毛抖了抖,暗暗告訴自己不要多想。
那天看完電影後,再過幾天就是考試周。
這是第一個學期的期末考,學院裡全都忙得兵荒馬亂,生怕拖了GPA後腿。
圖書館座無虛席,溫菱和孫萌萌每天為了找位置痛苦不堪,每天晚上都複習到深夜。
好不容易熬到最後一節課,放假的氣息漸次地近了。
孫萌萌和安珂老早買好回家的票,還沒放假呢,行李都打包了幾大箱,到了溫菱這兒,都還是靜悄悄的。
孫萌萌好奇溫菱怎麼回去,溫菱也只是說坐個車的事。
孫萌萌就奇了怪了,從J市到帝都,坐車哪裡能行,但看溫菱悶葫蘆一樣,也不好多問。
很快,最後一門考試也結束了,溫菱考完後接連送走了兩個室友,自己獨自坐在凳子上發呆。
帝都下了好大的雪,撲簌簌的落下來,氣溫驟降。
她起身關窗,溫立崇的電話就是在這個時候打來的。
溫菱不情不願地接起來。 那邊劈頭蓋臉就問:「你今年過年在哪過?還是在你媽那邊?」
溫菱嗯了聲。
從跟著裴琳來到帝都後,她鮮少回老家。
溫立崇很不高興,陰陽怪氣道:「你始終是姓溫的,不是姓歐他們家的。別到了帝都,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了。過年該回哪個家,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溫菱眨了眨眼,心裡像是被窗外的大雪覆蓋,冰凌凌的。
這還是這個學期里,溫立崇第二次打給她。
「如果沒什麼事可以不用打這個電話,每次都要弄得不高興,何必呢?」
溫立崇的話被她堵著,心頭一口老血,要不是她是他女兒,新年走親訪戚的,為著這個所謂溫家的面子,他還不想打這個電話咧。
那頭悶哼了聲:「別以為我多想你回來,考了個帝都A大好像多了不起,翅膀還沒硬呢就想飛了?要不是你劉阿姨好心提起,我還懶得理。」
劉阿姨?溫菱有剎那怔忪,隨即想起是爸爸後面娶的老婆。
她迅速地把電話掛了,再把最後一件毛衣塞到箱子裡。
手機忽而又震動,這次是裴琳打來的。 她的語氣悉數平常,像是聊天般:「快回來吧?用不用讓歐叔叔的司機去接你?」
仿佛之前的冷戰全都不復存在,歐志銘也沒來找過她似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