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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階梯教室有擴音效果,底下的騷動傳到她眼裡,仍然絲毫不慌。

  她不動聲色把一邊的頭髮捋到耳後,嘴角漾出一抹微笑。

  「大家好,我叫溫菱,來自江南水鄉,高中就讀於J市S中。我讀法學的原因很簡單,從小受律政劇的影響,想做一個知法守法的好公民。」

  話音未落,半闔著的門被人在外頭用腳輕輕地頂開。

  門鎖老化,推開時發出了吱呀聲,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門口離溫菱最近,她沒有轉過身,也能聽見那人仿佛從喉間溢出嗤的一聲。

  很輕很淡,但她聽見了。

  似乎是在嘲笑她說的原因……?

  溫菱轉過身,看向那個人。

  午後陽光從窗外斜斜地灑下來,映著那人仿佛是嵌了一圈淡淡的金邊。

  他慢條斯理勾著唇,眉眼間神采飛揚,可嘴角溢出來的笑意又帶了一點桀驁不馴。

  眸子裡那點兒神采,是不屬於坐在這裡的乖巧學生的。

  肆意而輕狂,甚至有點兒離經叛道。

  所有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他。

  他仿佛已經習慣了眾星捧月,絲毫沒有感覺為難或者尷尬。

  那人慢條斯理地看向站在講台上的溫菱。停留的時間有點長,看得溫菱眉頭一緊。

  那目光說不上讓人難為情,但總歸有點侷促。

  板面上頭寫著幾個字,邵南澤輕輕挑眉:「法學一班?」

  隨即笑曬,「走錯教室了。」

  ……原來他是在漫不經心的看向板面。

  溫菱長吁一口氣。

  邵南澤長腿一伸,長手一掩,門又再度被闔上,仿佛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

  儘管只是驚鴻一瞥,但那一瞬卻像一枚石頭被投向了波心,底下的人頓時炸開了鍋。

  方才只是男同學因為溫菱而躁動。

  此時,女同學們也不淡定了,紛紛打聽:「剛那人是誰?我入學這麼多天怎麼就沒見到這麼好看的?」

  「長得好帥,簡直驚為天人。」

  因著軍訓,所有男生的頭髮都剪短了,因此A大一直有開學初以男生頭髮長短看年級的傳統。

  可那人明明剃著板寸,仍然劍眉星目,鬢若雲裁。臉上線條明利,眉眼像層疊的山巒,下顎線優越得刀刻一般,骨線優渥得讓人既羨慕又嫉妒。

  溫菱轉過頭,繼續自己的演講,心裡卻陡然感覺到不平靜了。

  剛剛只覺得天氣乾燥,現在卻感覺到熱氣翻滾。

  空氣粘膩,好像連放在講台上的手指都出了汗。

  手肘間碰到講台的地方黏糊糊的。

  還有……還有什麼呢。

  腦海里仿佛只留下了那聲很輕很淡的嗤笑聲,還有那人挑起的眉眼,不羈的嘴角。

  溫菱隨意不評論別人,可他長得是真好看,男生女生都覺得帥氣雋逸的那種好看,還帶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肆邪。

  溫菱講完自我介紹走下台。

  她是記得他的。

  但不知道他還會不會認得她呢?

  他會嗎?

  記憶倒回從前,仿佛她還埋首在高中課桌層層疊疊的書堆里,再抬起頭,斜著看過去。

  目光餘角四十五度角的位置,窗邊恰好有人走過。

  白色運動服像是晦暗深海里唯一的光點。

  穿運動服的男生不動聲色從窗邊走過,肩膀寬闊挺拔,眉眼是少見的好看。

  他穿衣服和別人不一樣,同樣都是運動服,總能穿出散漫的邪肆感,手指纖長,扇骨和白玉般,只攏開五指,就能罩住一整個籃球。

  經過時,他甚至漫不經心地伸出一根手指支撐著球。

  籃球在他指尖肆意旋轉,嘴邊偏偏還要勾勒出一抹邪氣笑意。

  班裡有同學扯了窗簾,小聲嘀咕:「不是吧,都臨近高考了,還有人出去打球?」

  「誰啊?」

  「好像是理科班的邵南澤。」

  「有啥辦法,理科第一,誰都拉不下他。」

  「真就狂唄!」

  …………

  紛飛的思緒忽然被人打斷,孫萌萌從身後冒出頭來,拍了拍溫菱的肩膀。

  「菱菱,我們去飯堂吧?」

  孫萌萌和溫菱一個班,又被分到一個寢室,自然走得近。

  兩人沒幾天就混熟了,經常一起上飯堂吃飯。

  從階梯教室走出來時,恰好有一大班人也魚貫從隔壁教室走出來。

  兩波人漸次匯集到一起,又陸陸續續地搭電梯下樓。

  孫萌萌在那個班有認識的人,恰好走在溫菱和孫萌萌前面,還特地轉過身和孫萌萌打招呼。

  溫菱問:「你認識?」

  孫萌萌和她咬耳朵:「他們是法學二班的人,多半和我們一樣在開見面會。」

  溫菱哦了一聲。

  「剛剛你發言的時候,推開門的也是他們班的人。」

  「你怎麼知道?」

  孫萌萌性格直爽,屬於有一說一。

  肚子裡藏不住話的人,在外面自然交遊廣闊。

  她暗自笑道:「這還不簡單,打水的時候聊天說起的唄,他們班裡很多人和我們住同一棟宿舍。」

  溫菱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到前面的人神態誇張道:「你剛有沒有聽邵南澤的發言?太誇張了吧!」

  「說是選擇法學是因為不想學數學,可又想讀有一些思想深度和邏輯的學科,好像除了法學也不剩下什麼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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