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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邀搖搖頭,他以往每次出門都得被對方刨根問底地問清楚,這次沒問,倒是覺得奇怪。

  他加快腳步,很快就到了張成家裡。

  王耕那邊兒鹿邀已經提前說過,對方雖然還是對兩個男人在一起覺得有些不太理解,但還是表示理解,還說要準備賀禮。

  早上更冷一些,他走到張家門口,卻見張成在門口光著膀子擦門窗,一時驚訝,步子都走地快了些。

  「天氣這麼冷,你怎麼光著膀子?」,鹿邀皺著眉看張成光裸的後背,說話時白霧散開。

  張成收回手,把毛巾扔進地上的臉盆里,搓搓手掌,毫不在意地樣子,笑呵呵道,「很快就擦完了,我怕弄髒衣裳」,他彎腰把盆子端起來,推開門,招呼他進來,「咋這麼早來?有啥急事兒?」。

  鹿邀跨過門檻,跟著他進去,身上寒氣霎時就被屋內的溫暖給驅散,他點點頭,道,「我來找你商量一件事」。

  張成把水盆給放下,毛巾擰乾拿出來折好,去廚房揭開籠屜,夾出幾個小包子,端出來放在桌上。

  「一起吃點兒」,他沖鹿邀嘿嘿一笑,道,「早上還沒吃,趁著熱包子的時間擦了會兒門框」。

  包子小巧可愛,白嫩嫩的,鹿邀看了一眼,笑著拒絕,「來時吃過了,你吃你的,不必管我」。

  張成便給他倒了杯水,夾起一個包子塞進嘴裡,兩三下吃完,問他,「你要說啥事兒?」。

  鹿邀有點猶豫,看他許久,支支吾吾。

  「…不是」,張成喝一口水,擦擦崔,看他一臉猶豫的樣子,笑道,「什麼事能讓你露出這個表情?」。

  看鹿邀嘆了口氣,他笑呵呵道,「沒事,儘管說就是,在我這兒還擔心什麼」。

  「……」,鹿邀抿抿唇,猶豫半晌,握住張成的手,嚴肅道,「那我就說了!」。

  從張成家出來後,鹿邀徑直回了家。

  村里人雖然是默認了他和卻燭殷的關係,但再怎麼說,這個時代和鹿邀的時代相差太遠,哪怕是現代,兩個男人在一起都還是會引來異樣模樣,更別說是在這裡。

  張成算是最早知道的人,因而他才想來和張成談一談,這樣敞開了說清楚,心裡便舒服多了。至於村里人那邊,鹿邀打算改日親自去送請柬。

  離定好的日子還有兩日,越近,他心裡就越著急,該做的準備都做好了,可到底是是人生大事,無論做再充分的準備,都會覺得緊張。

  不過這幾日卻燭殷似乎比他還要焦躁,每日都說要出門不說,出門的時間還一日比一日長,每次回來時神色慌張。

  這一日鹿邀在家想著該如何和卻燭殷說婚服的事情,婚期將近——雖說目前是他一個人定的,卻見卻燭殷風塵僕僕推門而入,臉上帶著疲態。

  「這是做什麼去了?」,鹿邀看他一臉疲累的模樣,忙上前問他。

  卻燭殷沖他笑笑,坐下來倒了杯水,一隻手牢牢牽住他的,喝口水後神情嚴肅地看著他,「我有事要與你說」。

  不待鹿邀反應,他便拉著人坐下,認真道,「片刻後紅鴉會帶來件衣裳,你試試」。

  鹿邀莫名心頭一緊,下意識問他,「什麼衣裳?」。

  卻燭殷眨眨眼,看起來心情很好,捏了下他的臉,笑著開口,

  「婚服啊」。

  鹿邀愣在原地。

  他看著滿目春風的卻燭殷,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卻燭殷注意到他表情凝固,抬手在他臉上輕輕一碰,疑惑道,「這是什麼表情?」

  「不是——」,鹿邀抓住他的手,拉下來握在手裡,猶疑一會兒,問他,「你剛才說是什麼衣裳?」。

  卻燭殷低頭看一眼二人交握的手,笑了笑,耐心回他,「是婚服」,他屈起手指在他掌心撓撓,「這是怎麼了?我方才說的不夠清楚?」。

  鹿邀在心底嘆口氣,心道就是因為太清楚了,才會再問你一遍。

  ——且慢,既然是這樣,那這幾日卻燭殷早出晚歸莫不是為的就是成親的事情?

  他瞳孔微縮,在沒正式確定之前,試探性地問卻燭殷,「你還準備了其他的嗎?」。

  卻燭殷一笑,很快回他,「目前只準備了婚服,其他的我會……」。

  話還沒說完,鹿邀止住他話頭,認真道,「剩下的不用準備了」。

  卻燭殷一怔,皺眉道,「為何?」。

  他想要的儀式可不是兩件婚服就能打發的,再說,這幾日他日思夜想,都是在準備這事。

  ——方才對鹿邀說謊也是因為想保密,好有個驚喜。

  可是現在看來,這人怎麼一副不太願意的樣子?

  鹿邀有點著急,看著卻燭殷皺起的眉,就知道他現在心裡一定是在想些有的沒的,想要解釋清楚,卻又說不清楚。

  要是說了,那他瞞著這幾日不就是白費功夫了,可要是不說……兩個人都做準備,到時若是要成兩次親,那便不合體統了。

  思及此,鹿邀咬牙握緊他的手,打算和盤托出,「剩下的不用再準備了」,他猶豫著鬆開卻燭殷的手,起身進了屋子,把被他藏起來的婚服給拿出來,雙手托著,走到桌邊給他看,臉色微紅,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紅色惹眼,卻燭殷的目光頃刻間便被吸引去了,盯著這大紅的衣裳看了許久,抬手摸上去,修長手指在順滑的布料上細細撫摸,好一會兒,從他手裡把婚服給拿起來,展開在眼前,眼裡笑意幾乎要滿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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