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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魚還做不到為了鍾彌跟長輩頂嘴,只小聲說:「其實那個女孩子挺好的,人很漂亮,學校也很厲害,現在在京市的舞劇團工作,不像我,學歷都是水出來的……」

  沈禾之輕哼了一聲,一時把話說狠了:「空會點花架子討男人喜歡,不入流,能上得了什麼台面。」

  小魚有點被嚇到,便不再說話。

  之後沈弗月七夕結婚,小魚參加婚禮,在峇里島遇見沈弗崢。

  她沒說沈禾之的話,只是趁閒聊跟沈弗崢提議:「四哥,你多關心一下瀰瀰的工作啊。」

  沈弗崢問鍾彌工作怎麼了。

  她當時扭扭捏捏好半天說:「嗯……就是你那麼有本事,你幫幫瀰瀰,就是去她們團里打個招呼啊投點小錢什麼的,這對你來說應該很簡單吧……」

  沈弗崢又問她:「這是瀰瀰跟你說的?」

  她立馬搖頭,連說不是,只是自己忽然想到,隨口一說的。

  沈弗崢跟她說,這件事對他來說的確不難,但沒有什麼意義。

  「怎麼會沒有意義?」

  「她不喜歡這種特殊規則,不用強加給她,我只需要保證不會有不好的特殊規則在她身上發生,就可以了。」

  小魚當時著急說:「那這樣瀰瀰以後的路會很難走。」

  沈弗崢說:「摔倒了,可以扶她起來,但不能剝奪她體會摔倒的權利。」

  鍾彌聽小魚轉述,不僅沒有小魚之前擔心的,被潑冷水,一蹶不振,心情反而更好了。

  「他真這麼說的?」

  不能剝奪她體會摔倒的權利,嘖,她一邊開車一邊已經開始腦補沈弗崢說這句話時的神態。

  在沈弗月的婚禮上?

  那應該穿得很正式。

  八月底的事了,那時候她剛回州市。

  小魚點頭說對啊,又不解問:「我有時候挺恨鐵不成鋼,說你鹹魚吧,你還挺務實,起碼比我勤快多了,但你跟人談戀愛怎麼一點力也不使啊?你是不是從沒想過以後啊?」

  這不是一個好回答的問題,也把原本輕鬆的聊天氛圍弄得有點沉重。

  車子停在紅燈前。

  鍾彌看著前方一瞬接一瞬倒數跳變的數字,過了一會兒,在踩下油門那一瞬,她出聲說:「沒有人上了賭桌是不想贏的,但輸贏,並不在我。」

  國慶期間沈弗崢出差,在外地參加一個經濟峰會,規模很大,那幾天社交平台上隨便刷一刷就看到一些相關的官媒報導。

  鍾彌也忙,國慶假期舞團的演出劇目排得很滿,她早上四點就要起來,帶著瞌睡在後台做妝造,一邊打哈欠,一邊刷手機解乏。

  團里的化妝老師替她盤頭髮,好奇一問:「瀰瀰,你對經濟金融也感興趣啊?」

  鍾彌手指在屏幕上一划,說就是隨便看看。

  大概是萬能的大數據,下一條依舊是帶著相關詞條的現場視頻,是被單獨截出來的一條專家發言,講到未來可能實施的房產政策,很多專業名詞,鍾彌也聽不懂。

  只能窺得現場人很多。

  隔著屏幕,想著這些照片裡有沈弗崢的存在,感覺很神奇,好似一個清晰具象的人,隱沒進芸芸眾生里。

  這麼長時間來,鍾彌一直沒弄清楚一件事,也一直在和自己的對話。

  結果是否重要?

  不曉得是想明白了,還是心境變了,以前她總覺得好結果不過是錦上添花。

  可這一刻,在天光未啟的時分,在喧雜擁擠的後台,她看著一張普普通通的媒體照片,忽然就覺得,有一個結果,太重要了。

  他人見眾生時,唯我見你。

  晚間演出一直到深夜,謝幕時,台下也是人山人海,座無虛席。

  表演結束,所有舞蹈演員在台上合影留念,幾十人,各種各樣的造型,舞台妝濃到幾乎改變人的五官,擠在同一張照片裡,每個人的臉幾乎只有芝麻粒大小。

  鍾彌問攝影老師要來圖,發給沈弗崢。

  「你猜我是哪個?」

  凌晨時分,他估計早就入睡。

  鍾彌第二天早上起床才看見他完全正確的回覆。

  「二排左三。」

  沈弗崢回京市時,那天下雨降溫,鍾彌休假窩在樓上染一副國畫的底圖。

  許阿姨家裡有事。

  鍾彌做主放假,讓她安心回家。

  所以樓下門鈴被按響時,鍾彌反應迅速,咚一聲往洗筆筒里丟進毛筆,也不管一手深深淺淺的顏色。

  「來了!來了!」

  她光著腳,飛奔下樓,白色的紗裙尾在她不知情時拖進攤開的顏料盒裡,後又浸了水,數種艷彩暈染融合,自己作了一幅畫。

  在她下樓時,在她身後如畫卷鋪開。

  門一開,雨後濕漉漉的水汽和西裝革履的沈弗崢,分別占據她的呼吸和視線。

  「歡迎回家。」鍾彌微笑說。

  老林把沈弗崢的行李箱送到門邊就走了,很識趣,連聲招呼都沒有。

  沈弗崢進門,微微伸開手臂,面上棲著淡笑:「除了這句話,沒有一點儀式嗎?」

  鍾彌也笑,沖他攤開自己的十根手指展示。

  「很髒唉。」

  得他眼神示意沒有關係,鍾彌立馬放下顧慮,輕盈一跳,手臂摟他脖子,雙腿勾著腰。

  沈弗崢想去托她臀下,手掌撈到一截半干半濕的裙尾,扯來眼下一看,奼紫嫣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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