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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共安全事故的嚴重程度不言而喻,第一責任人甚至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的刑事犯罪!

  相較之下,五億的工程款不值一提。

  如果在售樓大廳砸死了人,誰還回來這個項目買房?

  好在因為工人聚集在售樓處鬧事,警察趕到後進行了現場疏散清場,留在售樓處裡面的人並不多。

  水晶燈的墜落不像是意外,很像是一場有預謀的人禍。

  到底是誰?

  或者說,到底都有誰?

  余鶴對傅雲崢說:「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傅雲崢應了一聲,跟在余鶴身後往外走。

  皮鞋踏過碎裂的水晶,發出一種令人牙酸的聲響。

  傅雲崢落後余鶴兩步,叫來秘書交待道:「先跟警察做筆錄;統計受傷人數、一對一跟進洽談賠償事宜;請第三方機構檢測吊燈墜落原因、負責安裝燈具的施工單位責任具體到個人,媒體那邊也要聯繫,儘快發布權威事故報告......」

  余鶴站在門口,看傅雲崢有條不紊,把要做的事情一項項吩咐下去。

  無論遇見什麼難題,傅雲崢都處變不驚,鎮定自若。

  他就像一尊不可撼動的巨樹,頂天立地,能夠抗住所有風霜雨雪。

  水晶碎片在傅雲崢面頰上留下一道血痕,更襯得傅雲崢面容冰雪般冷峻。

  正說著話,傅雲崢忽然晃了一下,余鶴下意識抬步往傅雲崢那邊走。

  傅雲崢察覺余鶴走過來,冷冽的眼神溫柔下來,朝余鶴笑了笑。

  下一秒,傅雲崢高大的身影倒了下去。

  余鶴:!!!!!

  這一刻,余鶴的世界轟然傾塌。

  「來人!快!救護車!」「醫生!」「有人暈倒了!」

  余鶴站在原地,腳下像灌了鉛,一動不能都動。

  意識深處明確知道發生了什麼,可身體四肢卻像失去控制。

  靈魂是靈魂,身體是身體,余鶴整個人仿佛飄了起來,空空蕩蕩,游離在人群之外。

  余鶴看到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衝進來,將傅雲崢抬上了擔架,又大步從他身邊跑向救護車。

  白色救護車閃著藍色的冷光。

  傅雲崢手腕上腕錶的錶盤磕碎了一角。

  傅雲崢有很多昂貴的腕錶,這是其中最貴的一隻,因為他們是出來領結婚證的,傅雲崢開了最新的車,戴了最貴的腕錶。

  哪怕今天雨這麼大。

  原來傅雲崢也和普通人一樣,在重要的時刻會把平時不常用的『好東西』都拿出來,一股腦堆砌在身上。

  這是對傅雲崢而言很重要的一天,也是余鶴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為什麼會這樣?

  余鶴心緒紛亂,目送醫生遠去。

  擔架被抬上救護車,護士把氧氣面罩扣在了傅雲崢臉上。

  傅雲崢最不喜歡戴氧氣面罩,他的鼻樑很高,氧氣面罩會卡在鼻樑山根處,不一會兒就會壓出條印子。

  可惜傅雲崢現在陷入昏迷,沒有辦法對此提出異議。

  余鶴想,或許我應該幫他扶著點氧氣面罩。

  大腦下達一條指令後,僵在原地的身體終於恢復了行動能力。

  余鶴大步朝救護車跑去,用手擋住了即將關閉的車門。

  護士嚇了一跳:「你幹嘛的?我們這兒搶救病人呢!」

  余鶴喘著粗氣:「我來......幫他扶氧氣面罩。」

  護士哭笑不得,很不耐煩地一揮手,態度也很生硬:「這是你朋友吧?想陪護直接去第一醫院急診,我們這救護車不是什麼人都能上的!你是他什麼人啊?快回去,別在這兒添亂了。」

  余鶴扶在車門的手指微微扣緊。

  余鶴說:「他是我丈夫。」

  聽到這個回答,護士瞬間愣住,顯然這個答案完全不在她預料之中。

  護士嘴唇微動,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內心為自己莽撞地質問懊悔不已。

  旁邊另一位護士趕緊過去推開門,柔聲對余鶴說:「那你快上來吧。」

  余鶴邁上救護車,也不知誰讓了個位置給他。

  他坐在傅雲崢身邊,伸手扶住了那個氧氣面罩,氧氣面罩上又層淡淡的水霧,是傅雲崢呼吸間凝結的霧氣。

  余鶴坐在那兒,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護士把止血帶扎在傅雲崢手臂上,給傅雲崢下了一根留置針。

  留置針的針頭很粗,也很尖,余鶴眼睜睜看著那根針穿透傅雲崢的皮膚,刺破淡藍色的靜脈。

  針管里回血了。

  余鶴後知後覺,他怎麼不暈針了?

  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他的關注點不在這兒,全都在傅雲崢身上。

  血壓、心率、血氧......

  水晶燈落下來時,余鶴和傅雲崢最近,但他也不知道傅雲崢哪裡被砸到了。

  余鶴大腦一片空白,但他必須冷靜下來。

  新項目的售樓處出了這麼大的事故,將來一定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處理。

  和以往不同,這次不僅是傅雲崢和余鶴的危機,也是整個傅氏的危機。

  數不清的敵人藏在暗處,伺機而動,慌亂是沒有用的。

  短暫的失過後,余鶴迅速鎮靜下來,一種近乎絕對的理智再次包裹住了他全部的感情。

  余鶴幾乎要慶幸自己患有躁鬱症,情感障礙成功幫助他屏蔽掉了內心的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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