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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既然已經開始動手,便沒有辦法了,只能專心對付這名假十三。

  「張林」運氣,虛空一握,召喚出自己的佩劍「辟邪」。

  謝其琛見到此劍,眯了眯眼——此乃神兵「辟邪」。張林一個世家之下的普通修士,為何會持有此種神兵?

  還是此人的身份有異?

  「張林」說道:「你傷我澹臺家修士,若再不乖乖道出你的身份,我必不能饒你!」

  謝其琛沒有說話。他必不可能如實說出他的身份,只他自己倒也罷了,畢竟還牽涉到了池羽。

  池羽收養一來路不明者在身邊,此事對她的聲譽必然會產生影響。

  「張林」見謝其琛沒有說話,只能嘆氣:「你既不說,那我只能動手殺你。不要怪我!」

  【不要怪我】這四個字出口時,天上春雷突然炸響,陰沉的天色劃破一道白光,冷不丁為此刻劍拔弩張的氛圍增添了一絲鬼魅之色。

  謝其琛被「張林」脫口而出的這四個字勾出幾段記憶的碎片。

  他對「不要怪我」這四個字十分熟悉,在他短短的十六年人生,他已經不記得聽過多少次這四個字了。

  謝其琛的眼前影影綽綽,一些回憶中的人似乎出現在了眼前,對他說「不要怪我」,仿佛是在為他們即將施加給他的無端傷害找尋某種逃避的藉口。

  無論親人、友人、師長,無一例外會在最終的時刻選擇拋棄他,以保護其他對他們來說更重要的東西。

  謝其琛已經對「不要怪我」這四個字很漠然了,因為人本就是自私的,會為了自己傷害他人,甚至為傷害尋找藉口。

  而他也總是這四個字之下的被放棄者。

  這個時刻本不該想起那些不美好的回憶。只是「不要怪我」四個字,與心底的憤恨糾纏太深。

  謝其琛抬手運氣,心想在此地殺了這些人,然後逃走,所有人都會覺得是惡徒混入別館作亂,而池羽正好不在,也不會波及到她。

  既然他們認定他是惡徒,他就當一當惡徒也沒什麼。

  「張林」手中的辟邪神劍挽起一道漂亮的劍花,是即將向謝其琛襲去——

  然而此刻,書齋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一道嬌小的影子衝到謝其琛面前,以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張林」即將襲來的攻擊。

  池羽想都沒多想,一心護住謝其琛:「是我不好!他不是什麼壞人!是我讓他冒充旁人留在別館之中的!」

  屋中的人不約而同地愣住了。

  一隻濕漉漉的手牽住謝其琛。

  謝其琛怔怔低頭,發現池羽渾身都是濕的。她甚至沒撐傘,急著趕來這裡。

  一定是剛回別館,就聽說了這場糾紛,這才急沖沖趕過來。

  她絲毫沒有擔憂自己作為聖女的名譽,甚至沒有顧及身體,在此刻,堅定地牽起了他的手。

  「他是我擅自收留的,一直留在身邊教養。我從未與旁人提及,是我的不對。但他並非什麼惡徒,還請張修士收了手中的劍。」

  謝其琛並沒有去管面前「張林」和副手的神情,也沒有管門外一些湊著腦袋打探情況的路人修士,專注地看著池羽。

  她的頭髮被雨水打濕了,一縷縷貼在臉側,水珠也順著臉龐滴落,看著有些狼狽。

  卻顯得十分美麗。

  謝其琛突然有種茅塞頓開般的感覺,他頓悟到了這些日子以來內心煩悶的原因。

  那些躁動,那些憤怒,以及那些與她有關的夢。

  原來是這樣,他喜歡她,渴望擁有她。

  他竟然會喜歡上什麼人。

  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又覺得釋懷,畢竟她是這樣一個會堅定握住他的手的、溫柔的人。

  第24章

  「很抱歉,擅自收養孤兒於靈山之上,此次還讓他假冒侍從留在別館陪我。」池羽對著屋內的「張林」等人彎腰行了禮,又對著門外探頭打量的吃瓜修士們彎腰行禮。

  「靈脈是修真界共同的聖物,靈山上除了我這個靈脈聖女以外還有什麼人,我應當闡述清楚。等這次靈脈配額劃定結束,我將寫明情況,飛鴿傳書於三家家主。」

  池羽一番話謙遜有理,大部分修士都認為池羽收養孤兒於靈山之上雖然有失穩妥,但似乎不算什麼大過錯。

  「張林」的兩個左右副手雖然怨念於兩天白忙活了,差點到頭的獎賞機會也沒了,但礙於池羽的尊貴身份,也不好說什麼。

  唯有「張林」沉默不語,似是對這個解釋並不滿意。

  池羽說道:「這次鬧劇驚擾諸位,還請諸位各自回房休息。」

  就在這時候,澹臺呂及撐著傘急沖沖趕了過來。身後不遠處還跟著跑來看熱鬧的鐘吾錦平、鍾吾錦凡和樗里琬琰。

  澹臺呂及在外人面前歷來做出得體的樣子,這會兒難得顯得有些焦急。

  澹臺呂及踏進書齋,把傘往邊上一放,走到「張林」面前:「阿玦,發生什麼了?剛回到別館就聽人說你和別人起了衝突,你沒事吧?有受傷嗎?要是你受了傷,家主伯伯可得打死我了!」

  話一出口,「張林」面色變了,在場的澹臺家其餘修士面色也變了。

  澹臺呂及後知後覺意識到,方才一著急,竟然忘了堂弟目前的人設是「張林」!

  果然,剛走到書齋門口的鐘吾兄弟說出了疑惑:「咦?呂及哥,你方才叫那修士什麼?阿玦?阿玦不是你那病秧子堂弟的名字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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