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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如流水。
奔流不息。
距陸青峰與敖樂化形而出,已經過去八十多年。
這一日。
黑風山土地、山神一如往常,在法域中吃吃喝喝,一個滿身酒氣,一個嘴上手上全是油膩。
吃的心歡喜,喝的醉朦朧。
這土地老兒手上抓著酒罈,灌了一口,打了個酒嗝,大著舌頭道:「這酒不錯,也不知你這老鬼從何處弄來的。」
山神齜牙咧嘴,吃著香噴噴的山羊,嘿嘿笑道:「當然是好東西。這可是我從青竹山廣元仙人處求來的仙釀,也就是土地老兒你來,其他人我可不會拿出來。」
土地老兒聞聽之後,關注點卻不在這山神賣乖拿俏上,反是抓耳撓腮,臉色漲紅,好一通心痒痒:「哎呀呀,廣元仙人居然又釀新酒了,小老兒這下可是錯過了,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哈哈!」
山神見著,頓時大笑起來:「廣元仙人知道你這老兒就好這一口,只是前些日子你去了城隍處,所以你這份仙釀就讓我代領了。」
說著。
山神將大手在空中一絞,就有幾罈子酒香四溢的酒罈子落在地上。
「這——」
土地老兒一見,當場撲將上去,揭開其中一壇,酒香愈發濃郁罪人,忍不住咧嘴笑道:「好酒!好酒!」
山神見狀,又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廣元仙人釀酒,幾時曾忘記你我兄弟?你還擔心錯過不成?」
「那是。」
「那是。」
「這近百年來多蒙廣元仙人關照,你我才能在這妖孽橫行的黑風山安穩度日,比其他山神土地好了不知多少。你是不知道,這次我去城隍處,那些個山神土地個個哭訴,說是被些個妖王整日欺壓,連那些個小妖小怪都敢在他們面前拿大。哭天搶地簡直慘不忍睹。」
土地說著,一把將地上八壇仙釀全都收起,施展手段喚來清水在臉上抹了一把,頓時清醒過來,酒氣消散不少,又整理好衣衫。
山神有些醉了,見著土地這般動作,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奇道:「這酒菜還沒吃完,你這是去作甚?」
「嘿!」
「你這老鬼好不曉事。」
「廣元仙人心中記著我老兒,我得了仙釀,豈能不去上門拜謝?正好,此去城隍老爺處,我從別個同僚處換來了不少黑風山未有的仙果,便送去青竹山,給仙人和仙子嘗嘗。」
土地拄著拐杖,就要往青竹山去。
山神先是迷糊,待土地快要出了法域,才恍過神來連忙攔住:「土地老兒且莫走。廣元仙人跟敖樂仙子早幾日就閉關了,還拜託我幫忙照應青竹山下那些個弟子門人。你要去謝,不如等那二位出關再說。」
土地一聽。
當下也頓住了。
「又閉關了?」
「那可不敢打攪。」
土地當時放下拐杖,砸吧砸吧嘴道:「這二位修行當真用心,都已經壓的黑風山一眾妖王大氣不敢喘,居然還如此勤奮。」
「哼哼!」
「那是當然。」
「大唐國都願意付出大代價請廣元仙人去做供奉,只可惜仙人一心尋求大道,又是夫妻和睦琴瑟和鳴,就給拒了。」
山神嘴上說著,竟也有幾分與有榮焉。
二神絮叨。
正要喝酒吃肉。
忽的。
法域震顫,有人喚神。
二神有感,當即化為青煙,出了法域。
「哪位大仙驚動小老兒!」
土地老兒被人用咒法喚了出來,就看到一員身著金烏法袍的道人正在身前。有廣元仙人撐腰,他雖看不穿這道人深淺,卻也不懼,大咧咧問道。
山神喝酒吃肉正是興頭上,被道人打斷,更是有無名火起,張嘴就要喝問。
還未出聲。
卻被人猛一扒拉。
「小老兒你扒拉我作甚?!」
山神不悅,扭頭往土地看去。
但見著土地老兒揉了揉眼睛,定睛瞧一眼道人,頓時一個機靈,推金山倒玉柱就拜倒在地,口中高呼:「小神不知大帝架到,有失遠迎,還請大帝恕罪。」
還好方才將一身酒氣散了去,否則若是衝撞了這位,怕是小命休矣!
土地心中慶幸。
見身旁山神一愣,作勢就要哈哈大笑,忙一把就將山神拽的跪在地上,厲聲傳音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勾陳帝君當前,不要命了?!」
山神本是微醺。
被土地這一聲喝,心中頓時一驚。抬頭看去,卻見這道人不是數十日前天庭昭告天下的那位新任構成帝君又是何人?
霎時間。
驚出一身冷汗,酒意醉意全都消散。
砰砰砰!
忙不迭連連磕頭,撞與山石地面,磕得砰砰直響,顯然是害怕至極,口中高呼道:「小神拜見帝君!」
二神跪在地上,心中惴惴。
好在。
畢竟反應極快,土地更是第一時間認出道人身份,倒也不算失禮。
道人僅是隨意呵斥一句,便按過不表。
向二神問起此方地界的情況來。
土地、山神哪敢怠慢,忙將黑風山的情況一一說來。
他們早前被黑風山上妖王壓迫的不輕,此時勾陳帝君當面,不敢添油加醋,但也將黑風山中一十九位妖王的惡行一一細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