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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古月居士的交待,這鄭、虢等國,位於十萬國度東南角落,不算小國寡民,但與中土地界的大浩、大蒙相比,實乃天壤之別。
國力不強,神道不顯,文道不盛,對精怪妖魔的壓制也就稀鬆。古月居士修習蠱道,偏又行事乖張狠辣,是以不被正道所容,但在此方地界倒也逍遙自在。
只不過。
橫行無忌,時常日久,終是翻了船。
古月居士以鄭國大儒、諫議大夫周馥煉蠱,招惹大禍。不敵之下,只能倉皇逃遁。好在他早些年就曾在錯亂嶺中發現一條通往未知的隱秘通道。此前多方打聽,才知這通道另一端,乃是一天道昭昭、人道散漫的逍遙之地。
被耿國大儒追的上天無路遁地無門,古月居士索性遁入錯亂嶺,去了黑星界。
本以為改換天地,禍福易位,正是一場大好機緣。卻沒想到在黑星界中,碰著陸青峰這等更為恐怖的存在,從此再無自由。
不過從古月居士那裡得到的一些信息,倒是令陸青峰頗為期待。
「書生將軍。」
「和尚道士。」
「修士仙家。」
「精怪妖魔。」
與以往諸界相比,南華界別有一番精彩。
念頭閃過。
陸青峰感應四周,只見一團浩然正氣猶如大日,二十四團火光搖曳堪比元神真一。不消多說,想來就是追殺古月居士的耿國大儒與二十四位大學士。
「國以文立。」
「大學士修經誦典,口含天言水火不侵,藉助人文之道,堪與仙道元神比肩。」
「大儒更是了得。微言大義、聲動如風,唯有真仙敵手。」
陸青峰往那浩然大日觀望過去,只見一名白髮生的老者,作書生打扮,一手背負,一手持一卷書簡,口中誦讀不停,聲音時而如雷霆炸響,時而又如天官問刑,著實駭人。
與仙秦界中文道大儒頗有些相似,卻又大不同。
「仙秦界終究還是以仙、神二道統御萬靈,其文道儒道,皆是以仙道衍生『性命之道』為根基。」
「而南華界中,其他疆域暫且不論,單這十萬國度,卻是以人道為尊。無論人神仙佛,都要依人道而存。那些儒生更是不修性不修命,只養胸中一口浩然正氣,便可天下無敵。」
「人道煌煌,猶如一方烘爐。氣運如火,無懼一切神聖,屏退一切邪逆。」
陸青峰望著遠處大儒,感應其中玄妙。眼中靈光閃爍,大羅洞觀運轉,只見那大儒頭頂氣運如煙柱,接天連地,令人望而生畏。
隱約間,又與西面勾連,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西面是耿國。」
「這大儒出身耿國,氣運與國同休。只要耿國不滅,其一身儒道修為,連同氣運在身,比得上大乘第三境真妙境真仙,難怪古月居士也要敗逃。」
古月居士手段詭譎,但論及修為,也僅是大乘渡劫境罷了。再加上一身蠱道儘是外道,對上煌煌儒道如山氣運,除了逃遁當真別無他途。
「不過——」
「古月居士修習的畢竟是傳統仙道,一身修為不限一地一域,即使到了黑星界也能揮灑自如。與之相比,這大儒一身本事,出了故國雖說可用,但終究受限。而一旦出了這十萬國所在的人道法域,更要氣運隱沒、神通不顯,與世俗凡人別無二般。」
「難得逍遙。」
陸青峰眼中靈光閃耀,洞察此道本質。
儒道治世,離不開人道王朝。而仙佛雖也可以依存與人道,藉助人道氣運使修行神速,但卻不是非此不可。
離了人道,荒山野嶺亦可修行,桎梏較少。
當然。
有利就有弊。
那凡人讀經誦典,自幼修習典籍,有資質者不過二十來歲便可金榜題名高中進士,神通、氣運,堪比仙道金丹。與之相比,仙道欲要修成金丹,少說也要百十來年苦功,不可同日而語。
且文道愈往高處,與仙道差距愈大。
如這位韓丘大儒,二十七歲高中榜眼,同年入瀚林,三十九歲成大學士,比肩元神。年愈六十,即成就大儒,能與大乘放對。
此種進度,放在仙道簡直駭人聽聞。
「可惜。」
「神通再強,卻難長生。」
陸青峰搖搖頭,瞧了新鮮,便收了法門不再去看。手在袖中掐算不斷,眼中如有繁星,欲要劈開雲山霧罩。
半晌後。
「嗯?」
陸青峰輕咦一聲,眼中玄光閃過,眉頭微蹙,「人道如烘爐,氣運如煙柱,天機匿藏。以我如今『七禽小衍神數』的造詣,還須抽絲剝繭,才能洞見真章。」
一時間。
竟算不出四徒所在。
「倒也不難。」
陸青峰星眸如電,環望四方,只見重重氣機擾亂天地,初觀雖混亂無序,但如若深入其中,細緻了解,即便是金丹、元神修士,也能掐算幾分天機,更不用說陸青峰這等人物。
當前緊要,還是或尋一地開闢道場,或遊歷四方增長見聞,以觀天地人間,窺其運轉只奧妙。
「此行恐怕不會太順。」
陸青峰手持青竹杖,行走山川,觀摩人間百態,心中暗道。
心動間。
調出屬性面板——
姓名:陸青峰(清淨大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