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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庶昔日在南關道為一偏將,鬱郁不得志。而後入沅湖,得時任沅湖水君的廣元重用。
非但傳授修行法門、練兵之法,又將火鴉兵這等精兵都交予他統帥。
廣元走後。
更是舉薦他為沅湖水君。
可以說,章庶能有今日成就,全賴那位駙馬爺知遇之恩。
哪怕如今他已是四品沅湖水君,更隱隱是洛湖水君赤陰之外,岷江第一大將。但是對於造就他的廣元,依舊滿懷感激,忠心不二。
駐紮雷音江上游三年,如今眼見統轄區域一切肅清,章庶按捺不住,第一個站出要尋駙馬廣元,也在情理之中。
「無須如此。」
敖戰擺擺手,示意章庶起身,朗聲道,「我岷江水軍在此安營紮寨,廣元、羅浮等稍加打聽便能知曉,自會尋將過來。章將軍出去找尋,反而極大可能錯過。」
章庶聞言,猶自不放心,遲疑道,「可如今戰事四起,駙馬爺有心歸來,若是被阻在外——」
「若是被阻,你領三千火鴉兵又有何用?」
「安心靜候便是。」
敖戰搖頭,見章庶還要再進言,沉聲道,「大元帥命我岷江水軍鎮守雷音江上游,隨時聽候調令不得擅自行動。你領一營外出,一旦有人往大元帥面前參上一本,本君最多吃個掛落,你這火鴉兵主將怕是難逃追責!此事莫要再提。」
章庶抬頭看向敖戰,面露掙扎之色。
這時。
一側洮河水君玄霜見狀,出聲道,「章將軍擔心駙馬爺安危也有道理。小殿下還在岷江等候,思念深切。君上手上不是有一面照運鏡,不妨照徹九洲,看一看駙馬爺所在,另有赤柏、羅浮、燕巡三人下落不明,可一同察看。」
章庶聽著,眼中微亮,看向洮河水君眼中露出感激之色。
旋即目光一轉,又看向敖戰。
「軍務繁忙,倒是把這宗寶貝給忘了!」
敖戰啞然一笑。
也不多說。
大手一揮,當即就有一面繪有各色古樸紋路的銅鏡落在空中。
凌空兜轉。
玄光綻放。
正是照運鏡。
畢竟是八階法器,除了能夠照徹凡俗、修士、妖魔氣運本命之外,凡照徹之後,皆可以此鏡觀測當前方位所在。
章庶、玄霜等人一雙眼立時被照運鏡吸引。
據說。
當年駙馬爺便是經照運鏡,照出青運,才得以迎娶小殿下。
只見敖戰隨意掐訣,打出法力。照運鏡金光斗轉,將營帳照映的金光璀璨。
呼呼呼!
可漫天金光之中,卻任何景象不見。
「這——」
章庶疑惑。
玄霜也有些不解,看向敖戰,「君上,這是——」
「廣元身上有遮掩天機之物,亦或是潑天氣運在身,照運鏡照徹不到其方位所在。」
敖戰出言解釋道,面上也有幾分驚疑之色。
這照運鏡畢竟乃是八階法器,即便是青運者、第四境修士,都能鎖定其方位,見著所在之地周遭景象。
此刻卻感應不到廣元所在,實在是咄咄怪事。
「君上,駙馬爺該不會是——」
眾人盯著漫天金光,皺眉思忖之時,帳中有一將出聲,還未說完,就見章庶惡狠狠雙目怒張,連忙住聲不敢多言。
「金光璀璨,廣元無事。」
敖戰手上印訣變幻,照運鏡當即再轉。
金光斂去。
須臾後卻又再起,依舊是金光陣陣鋪滿四方上下,依舊是內無任何景致。
「又是這般?!」
這下眾將全都怔住,齊齊看向敖戰。
敖戰擰眉,沉聲道,「羅浮無事。」
說話之際,手上不停。
照運鏡兜轉,金光落下又起。
這一次。
終於有了變化。
只見無邊海域當中,一艘海船正在乘風破浪而行。在甲板之上,一名樣貌年輕,儒雅隨和的青年文士,雙手背負,遍覽無盡滄海。
「燕巡將軍。」
「燕巡將軍這是在無妄海上,正在往東陷洲趕來,應是收到消息了。」
帳內諸將見狀,心下鬆了口氣。
這燕巡乃是岷江龍宮近年來少有的儒將,性命雙修,分別走儒家、兵家道路。兩百多年前進入春申界,此刻看樣子,還在第三境停留。不過兩界合併,氣運加身,今後前途必定無量。
只要能保全性命歸來,在岷江當中定有重用。
見著燕巡,敖戰皺緊的眉頭也不禁鬆開少許。
照運鏡卻不停,見著燕巡之後,又是金光漫天,內里景象變幻,顯露一方煙雲積聚之地。
深山大澤之中。
一名生就三角眼的陰霾中年,身著一襲黑袍,身後有妖眾跟隨。
奔走大澤。
不論是這陰霾中年,還是身後妖眾,身上全都有濃郁煞氣,手持兵刃之上還有血跡,顯然方才惡戰一場。
架起妖風,漆黑腥臭。
全然不是正道。
陰霾中年領著妖眾,妖風席捲,掠過大澤落在一座山頭,衝著內里拜首,「屬下赤蛇,率三百兄弟,已將西海三千水軍全部打殺!」
「幹得不錯!」
自山中,一名身著玄黑甲冑,生就一雙鷹眼、鷹鉤鼻倒卷的醜陋男子走出,大笑贊道,「赤蛇你屢立奇功,不愧是我玄鷹山第一戰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