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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氏的臉頓時紅一塊白一塊,眼珠子轉了一圈兒,仍舊嘴硬道:「就是殿下給我的!殿下不但給了我許多金銀,還有一些首飾和字畫,我拿去賣了,給侄子買的房子,如何?大人,你是嫉妒嗎?」

  聽到這話,許遵還未有反應,鍾大和門口的兩名衙役卻笑了。

  「你好歹也是在王府待過數年的,不知道我們公子是伯爵府的二公子,又深受官家器重,能嫉妒你?天大的笑話。」鍾大嘲諷她道。

  許遵盯著她,一字一頓道:「我再提醒你一句,王府的帳,一筆一筆,都是可查的。」

  包氏沒說話。

  許遵繼續道:「我想,這也是你討厭馮氏的一點吧。她總是將王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把每一筆帳都算得明明白白,叫你沒有空子可鑽。」

  包氏緊咬下唇,露出幽怨的眼神。

  「王爺的東西,都是官家所賞,皇家的東西,都登記在冊,每件都能查到。汴京共有九十一家當鋪,其中較殷實的,有十二家。黑市共有三家,一般日落開張,買賣雙方在暗中交易。在黑市中待久了的生意人,眼睛都毒得很,做過大買賣的主顧,肯定能記得。」許遵與包氏對視道。

  包氏終於憋不住了,她喊道:「我偷了東西,就能說明我放火嗎?我只是拿了一些東西,去變賣換錢,給我侄子買房子,你治我一個偷竊罪就是了。」

  侄子聽到包氏的話,露出吃驚的眼神。

  「姑母,你不是說,不是說...」

  包氏根本不理他,只是看著許遵,不管不顧道:「你有本事就去找證據,沒本事找證據,我就去擊登聞鼓,告你屈打成招!」

  說著,她一頭撞上柱子,頓時頭破血流。

  眾人很是吃驚,鍾大反應最快,他上前,幾下將包氏緝住,令她不得動彈。

  許遵可不吃她這一套,望著她道:「你以為事情過去兩年了,一場大火早把什麼證據都燒沒了,但是人還是活著的。當年的王妃馮氏可是見過...」

  「她胡說!我沒有!」包氏目光寒怨,大聲反駁。

  「你偷了東西,又污衊王妃,這些都是證據確鑿的。就算去了王爺面前,你說他會信誰?王爺知道你如此,再多的情分也要耗沒了吧。」許遵道。

  包氏嘴唇緊抿,眼神比毒蛇還要陰冷三分,突然,她癱在地上打滾,「我命苦啊!五歲就要下地,八歲上山砍柴,十五歲就被賣到汴京,給拐子做婆娘啊。我那死鬼官人走得早,我帶著遠兒,孤兒寡母,受盡冷眼和欺負啊!」

  哭著哭著,她突然沖向侄子,幾巴掌將侄子扇得昏頭轉向,「你這個沒心肝的東西啊,和你爹你娘一樣,都是沒心肝的啊。我過苦日子的時候,你們不管我。我有錢了,你們就逼我養著你們!我欠你們的啊!」

  侄子看著姑母瘋癲的模樣,嚇得說不出話來,一直往後退。

  許遵目光森冷,不住搖頭,「這世上,人人都有各自的苦。你前半生再苦,後半生,命運也給予了你補償。是你自己,一直待在沼澤里不肯出來,越陷越深,還要拉著別人陪葬。所以,從今日起,命運也就不會再給你任何東西了。」

  第186章 收作義女

  包氏聽了許遵的話,漸漸由瘋癲,轉為傷心。

  她想起死去的章遠,捶地大哭:「遠兒,我的兒啊!我的兒啊!」

  許遵站在一旁,告訴了她真相,「其實,馮氏並未看見你偷東西或是縱火,我們已經問過她了。所以,你對她的惡意,全是出於你內心的魔障。」

  包氏一愣,隨即哭聲更加悽慘,不知是在哭自己命運多舛,還是哭自己愚蠢,就這麼上了許遵的當,稀里糊塗地認了罪。

  兩年前縱火案的兇手被抓捕,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傳到皇宮內。

  官家有意要放馮氏出瑤華宮,太后卻不許。

  「放馮氏出來,豈不是要恢復她王妃身份,叫她搬回顥兒的府邸居住?顥兒那樣厭惡她,兩個人能好好過日子嗎?很多事錯了就是錯了,但顥兒是你的親弟弟,你胳膊肘不能向外拐啊不是?」

  官家對自己親娘的蠻不講理,感到不滿,卻不能拂了她的面子,只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大娘娘,我們已經做錯了,現在有人查出真相,替我們彌補了錯誤。咱們身為皇家人,知錯就改,才能做天下人的榜樣。」

  「你不說,知道的人也不說,天下人怎麼會知道?你是天下人的皇帝,也是顥兒的兄長,你連小家都顧不了,如何能顧得好全天下呢?」太后反駁道,她見官家臉色不好,又軟下語氣道:「你要是覺得對不住馮氏,從國庫中拿些東西,補償給馮家就是了。」

  「馮家也不缺這些,馮氏這兩年日子過得清苦,不如補償了她。」官家道。

  「如此也好,官家定奪吧。」太后知道,這已是他的底線。

  於是,官家下令,不但仍舊以王妃的禮制對待馮氏,還給提高了待遇,並允許馮家人進宮與馮氏相見,對外也只說是馮氏自願在這裡,為大宋祈福。

  馮夫人入宮這一日,剛巧撞上了桑雲。

  桑雲是來給馮氏遞信的。亦巧在獄中給馮氏寫了一封絕筆信,托桑雲一定帶到。

  馮氏讀完亦巧的信,眼眶微微濕潤。

  「她的字還是我一筆一筆教的,所以字跡和我很像。這個傻姑娘,她說她之所以對章遠那樣做,就是故意將線索指向皇宮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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