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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垂眼看著毫無防備將後背露給她的少年,忽然間覺得看不懂他,腦子裡思緒萬千,亂得她什麼都想不明白。

  索性閉了閉眼,伏在少年背上,手臂環上男生被冷風吹的有些微涼的脖頸,任憑散發著冷意的松枝氣息將她侵染。

  為什麼。

  為什麼呢?

  白幽臉埋在長發間,只有長睫輕微顫動,長長吸了一口氣後,把那顆黑瑪瑙扣子拿了出來,小心翼翼放進他胸前的口袋裡。

  「這是之前掉下來時我不小心抓到你衣領的扣子,不好意思,現在還給你。」

  時夜聲音淡淡的,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嗯,沒關係。」

  男生的聲音就迴響在耳畔,她離得近,將他的話聽得無比清楚,分明的覺得,他和之前那人完全不同。

  ……

  不,或許還是有些細微到不可察覺的相似之處。

  白幽抬起手,目光直直地看著自己的指尖,上面乾淨無暇,沒有沾上一點血漬。

  似乎和那時候一模一樣。

  但她知道發生過的事是無法改變的,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忘掉,越不想回想,那些細節越是會浮現在眼前。

  這個遊戲忽然出現了這些未知的變數,脫離她的認識範圍之內,所有的都是她的推想。

  當她所驗證出來的情況越來越接近她的猜想,並且結果只有她一人來承擔時,她承認自己還是開始慌了。

  或許,更多的是迷茫。

  一路再無言。

  接下來的情況都很順利,他們趕在祭祀開始之前,救下了被架在神壇上小小年紀穩重老成的少女莉莉安,結束了這場荒誕的祭祀。

  幾個少女在感謝過後匆匆離開了神殿,只剩下莉莉安。

  莉莉安眼中並沒有過多的情緒,一身聖潔的白裙被風吹的微微揚起,她挽著被吹亂的頭髮,歪著頭說出了沙啞稚嫩的音節。

  「謝謝你,我好像明白你說的話了。」

  白幽心事重重,並沒有聽清這句散在風裡的話,聞言提高了些音調,「嗯?你說什麼。」

  莉莉安下意識做出禮拜的動作,發覺不對後立刻收回了手,有些僵硬,露齒笑了笑,恢復了些許這個年紀該有的神情。

  「教父總是告訴我,為至高無上的真神獻出一切是我們的榮幸,不管是信仰、還是生命,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也是不容置疑的。」

  「但直到站在那裡,看著近在咫尺的火焰燃燒,我才發現我其實並不想死。」

  她停頓了下,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堅定地說出了口:「我違背了我的信仰,但我並不為此感到羞愧。」

  白幽怔了怔,余光中看到了處理後續回來的時夜,手覆上莉莉安的腦袋,輕輕揉了下。

  看著那張和莫爾有幾分相似的臉,她笑了笑。

  「走吧,你該離開這裡了。外面還有人在等著你。」

  幾乎是強硬的,在下一秒,白幽把莉莉安推了出去,自己則毫不遲疑地跨過滿地的屍體,腳步利落地朝著時夜所在的主殿走去。

  白幽看起來並沒有一點腳受傷了的樣子,但是時夜卻好像沒看見一樣,溫溫笑了笑,「你好像很喜歡那個女孩?」

  「沒有。只不過是同情心發作而已。」白幽毫不在意的回道,隨後問他:「都處理完了?」

  「差不多都拿到了。」

  時夜指節里夾著兩顆黑色的棋子,漫不經心的轉了轉,「這裡剛好有棋盤,要不要下一局?」

  白幽目光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原本清澈乾淨一眼就能望到底的眸子現在只剩下一片漆黑,不知道是否是他站在陰暗處的原因,明明他臉上掛著笑,但她卻看不清他眼底的笑意。

  所有棋子都已經拿到,白女王的請求也已經完成。

  但遊戲沒有結束。

  他把所有棋子交給她,卻將她困在了這場棋局之中。

  白幽輕輕吐了口氣,「行啊。」

  她隨意坐了下來,占據了棋盤的一邊,把所有白棋一顆一顆擺了上去。

  時夜順勢坐到了對面,黑白棋兩方對峙,對弈很快開始,也很快以白方即將迎來的慘敗收尾。

  白幽手撐著下巴,手裡捏著那枚將要被吃掉的棋子,左右也想不出下一步該怎麼下才能不被吃掉,最後煩了,耍脾氣一樣隨手丟在棋盤上,哼了一聲,諷刺道:

  「某人還真是不留情面啊。」

  時夜沒有說話,只是垂著眼睫,將她扔到棋盤上的那枚棋子撿了起來,走了一步最危險的地方,然後執著那顆【king】像是「昏了頭」一樣放在了那枚白棋走一步就能吃掉的位置。

  話中諷刺的「某人」放水的這麼顯而易見,白幽臉紅了一瞬,完全是被氣的,真就拿起那枚白棋吃掉了【king】,惡狠狠的說:

  「checkmate,我贏了。」

  時夜輕輕地笑,慢條斯理收拾棋盤,「嗯,你贏了。還要再來一局嗎?」

  白幽立刻擺了擺手表示拒絕,隨後想到什麼似的,提議道:「玩這個沒意思,下棋嘛,不就得跟水平相當的人下才好玩,我們來玩撲克牌吧。」

  說著,白幽掏出一副黑金配色的撲克牌來,從中抽出了四張牌,分成了兩組,一組是黑桃A和紅桃A,一組是黑桃K和紅桃Q。

  「你知道國王遊戲嗎?」

  時夜點了點頭,「知道,但沒玩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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