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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陵入了內殿,身邊的女官奉上了奏摺便退了下去。
他抬眸,見得溫月聲褪去了龍袍,穿著素淨,手腕上還套著一串紅玉佛珠,紅玉在她白皙如玉的手腕上顯得格外漂亮。
她見得他入殿,便抬眸道:「來了。」
她將手中的主筆放在了桌案上,抬眸,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封賞可曾想好了?」登基之後,她幾次提及封賞之事,晏陵都對此避而不談,只說自己另有所求。
今日入宮,便是他遞了消息進來,說是已經想好了所求封賞。
溫月聲說這話時,晏陵行至她面前。
離得近了,那股冷淡的香味便縈繞在了他的鼻間。
晏陵眼眸微頓。
他忽而抬眼,那雙煙波浩渺般的眸里,終年化不開的霧終是散去,他看著溫月聲,眼眸里深邃如海,藏著洶湧的情緒。
即便耳後已經滾燙非常,他卻還是道:「晏陵所想要的封賞,皇上都願意給?」
溫月聲微頓,抬眸看向了他。
這一眼,才注意到了他的位置比之尋常近了些許,她能輕易地看見他脖頸上薄紅一片,像是染上了雲霞般。
在她的目光下,他眼眸微晃,聲色暗啞地道:「那晏陵想要自薦枕席,皇上可願應允?」
不待溫月聲回答,他復又靠近了一步,隔著這張並不算寬的桌案,緩聲道:「我眼下所做的每件事情,你都可以拒絕,如若覺得冒犯。」
他將脖頸毫無保留地遞到了她的跟前,眼中幾經沉浮,似是揉碎了所有的光。
「可以隨時殺了我。」
他說罷,垂下眼眸,將滾燙的唇,烙印在了她的眉心。
他輕啟眸,見她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掃向他,淡聲道:「晏……」
她話音未出,他已經轉移了陣地,封住了她的唇。
只輕觸了瞬,他便退開,眼眸如水,直望著她,他輕緩了一口氣,在自己難以平復的心跳聲中,低聲問:
「皇上可要殺我?」
溫月聲抬眸看他,欲開口,他已經繞過書案,再次壓了下來。
她輕微側開了臉,淡聲道:「你分明知道我不會殺你。」
晏陵卻直接將她的右手,放在了他的脖頸之上,他眼中深邃幽沉,無數情緒起伏跌宕,卻是暗啞著聲音道:「可以殺,隨便殺。」
他將她的手用力,捏住他的脖頸,卻又一次封住她的唇。
話雖如此,他卻仗著她不會動手,一次又一次地親吻,後來他欲糾纏她的舌,她到底是惱了,冷聲喚他的名:「晏陵!」
他卻低笑,眼睛裡仿佛盛著世上所有的光,低笑道:「嗯,我在。」
復又一次低下頭去。
秋日風涼,捲起了他身上玄色的衣袍,與她的糾纏在了一起。
他肆無忌憚地要她動手,卻不斷地追逐她的唇。
在她身邊許久,晏陵不知道她為何養成了一副冷心冷情的性情,但比之冷淡,他更清楚,想要讓溫月聲動心太難。
或許終其一生,他都沒辦法讓她如他這般炙熱。
但他要得不多,他只要她態度有所軟化,只要她不拒絕。
她不說拒絕,他便當她同意。
或者說,她沒有下手殺他,他便還能深入。
和她相處,掠奪不行,急躁也不可,他用了很長的時間去軟化她的態度,然後改換成直接行動。
只要她不想殺他,他就會是她身邊獨一無二的人。
便是她想殺他,死於她的手,他也甘之如飴。
即便此番一下午放肆,換來的就是她下令,命他此後半月都不許進入殿內。
旁人都道他因何而惹惱了皇上,但只有晏陵清楚,他到底是賭贏了,而他們,尚且還來日方長。
第117章 朕不應(二合一)
十一月初,天氣轉涼。
御花園內原本盛放的花兒都敗了,湖水冰涼。
溫月聲登基後,周曼娘讓底下的人往湖中養了些魚兒。
溫月聲閒時,會在這邊禮佛餵魚,倒也還算靜心。
只今日的御花園中,卻沒那麼清淨。
溫月聲手裡捏著魚食,輕垂眼眸,魚食從她指間滑落,落入了湖中,引得無數魚兒爭奪。
她側顏嫻靜,眉眼冷淡,遠看如同入了畫一般。
跟在了她身側的遠安伯見狀,眼眸微閃,目光不住地落在了她的面容上,一邊卻道:
「……此番重開科舉,對於整個朝堂來說,都是件大事。年後先是開鄉試,隨後又是會試,整個禮部忙得不可開交。」
「可這般情況下,那齊放卻總是在私底下與京中幾大書院的山長往來,於京中最大的酒樓里設宴,每次設宴,陪著宴席的總有幾個書院內的學子。」
遠安伯微頓片刻,隨後譏笑:「皇上有所不知,如今京中都盛傳著一句話,叫做來年能否考得上科舉,全看齊放高興與否!」
「皇上重開科舉,原本便是為了造福於天下百姓,如今倒是讓這等小人鑽了空子。」他見溫月聲垂眸不語,面容冷淡,光從面上根本就看不出來情緒。
溫月聲登基後,推行了眾多新政,其中受到了最多波及的人,便是遠安伯這等沒有實幹之能,卻有著爵位在身,依靠爵位過活的所謂老牌勛貴。
削減用度便已經讓這些勛貴苦不堪言了,據說朝廷還打算回收爵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