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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整個獵場之中,包括了殿上皇帝及各個大臣,皆是無任何反對的聲音。

  如今這般情況之下,昊周與大徽之間必定會有一戰。無論昊周最後贏的人,是三皇子及楊古,還是那位新帝,此事都避免不了。

  這些昊周細作埋伏在了大徽期間,犯下的惡事數不勝數,對他們仁慈,便是對大徽所有的將士殘忍。

  他們必須死。

  但溫月聲處死這些人的方式,還是過于震撼了些。

  溫月聲立於陣前,在她的面前,站立著無數的大徽將士,黑沉沉的一片。

  她負手而立,右手手持白玉佛珠,烏髮雪膚,面容冷清,在這肅靜的大軍前,更顯得身姿瘦弱。

  開口卻道:「今日共處決昊周細作共計一十七名。」

  「觀昊周所為,苦心經營良久,皆為禍亂軍心。即日起,軍隊自查,凡發現禍亂軍心者,無論外敵,亦或者是內賊。」

  她微頓,隨即冷聲道:「查證之後,就地斬殺!」

  「殺外敵一人,賞金五十;殺內賊一人,賞金一百!」

  她目光掃過這邊的所有將士,沉聲道:「我大徽國土,容不得他人侵吞半分!」

  「是!」滿場之中,所有將士齊聲應答。

  聲勢浩大,氣吞萬里,與方才低沉萎靡的氣氛大相逕庭。

  溫月聲立於高牆之下,聲色冷淡:「大徽將士,聽我點兵。」

  她聲色不大,卻是一聲起,萬聲應,滿場浩然氣勢,直衝天際。

  這場浩大的點兵儀式,屬六年之最,便是過了許久,依舊為人津津樂道。

  溫月聲接手殿前軍之後,清除積弊,肅清隊伍,整日裡忙得不可開交。

  因她手中有著楊圩的細作名單,是以處理起來並不算困難。

  在年底之前,已是徹底將武安侯舊部及昊周細作,悉數拔除。

  入了十二月,天氣轉冷。

  月底時,京中下了幾場極大的雪。

  大雪紛飛,連日不停,致使多地受凍。

  凜冽的冬風吹拂多日,將連綿不斷的山脈都染上了霜白。

  在這場無盡的大雪裡,漫漫冬日格外難熬。

  至除夕之前,終是放晴了幾日,皇帝便下令休朝祭祀,以求得來年風調雨順,雪過天晴。

  因要行祭祀,禮部得到了重用,這些時日忙得不可開交。

  原本整個朝堂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這即將到來的祭祀大典之上。

  卻不想撫州傳來急報。

  此番撫州亦是遭受了雪災,底下的百姓受凍,日子不好過,偏在此時,還有人生事。

  幸得撫州通判周遠度反應及時,將生亂之人捉拿扣下。

  周遠度審問之下,竟是發覺此人亦是出自於昊周,且從前便是武安侯舊部,只是早在三年之前調任撫州,是以朝中竟是無人察覺。

  這事一出,在朝中引發了劇烈震盪。

  但因休朝,還未能稟報到了皇帝的跟前。

  朝中大臣,卻已就此事爭論不休了。

  明日清晨便是祭祀大典,是以今日朝中貴人皆已抵達了皇家國寺中。

  國寺內設有素宴,許多人卻無心宴席,只顧著議論撫州之事。

  「……離著郡主掌權也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如今卻仍有漏網之魚生事,若論及此事,只怕郡主亦是難辭其咎。」

  「卻也怪不到郡主的頭上吧,武安侯舊部及黨羽眾多,一個多月的時間到底是短了些。」

  「可當初點兵的時候,郡主可是在全軍面前說過,危害大徽將士之人,一個都逃不掉。若果真做不到,當日何必放下這般豪言壯語。」

  忠勇侯坐在了這大殿之內,見狀忍不住看向了邊上的陸青淮:「郡主呢?」

  陸青淮道:「郡主人在天慈寺。」

  「都什麼時候了,她還禮佛呢?」邊上的渭陽王當下稀罕不已:「按本王說啊,這事也算不得什麼,頂多就是思寧最近一段時日忙了一點,就讓有些人誤以為她拿不動刀了。」

  偏也是巧了,渭陽王這句話剛脫口而出,那邊就有人來通報,說是溫月聲到了。

  大雪連天,道路受阻,馬車行駛不易。

  自連日降雪以來,溫月聲就沒離開過天慈寺,這邊的人也有幾日沒能見到她。

  如今聽得這話,皆是抬眼去看。

  這一眼,就見溫月聲著一身玄黑衣袍,衣袍之上繡著金色佛文,外罩一件雪白狐皮披風,披風用金色細鏈扣著。

  雪色長絨映襯著她那張巴掌大小的臉。

  分明生得一張極美的容貌,卻因為神色太冷,使得她一入殿,便讓這燒著炭盆的大殿內,變得更加冷冽了幾分。

  她剛坐下不久,皇帝也到了。

  休朝幾日,又忙於祭祀,朝中的事情皇帝都是抽空才得處理。

  而今日最大的事情,自然就是撫州發覺昊周細作之事。

  御史台的官員高聲道:「昊周細作之事,已有數月之久,卻仍未將細作徹底拔除,此事之上,當有人肩負起責任才是。」

  因國寺議事,不若早朝那般講究,他在說話的時候,溫月聲坐在了底下,輕抿了一口茶,神色淡淡,仿若此事與她無關。

  她殺回朝堂,又在陣前斬殺了許多人,令得朝野上下安靜了一些時日。只這份安寧,到底持續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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