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頁
鎮國大將軍直接嗤笑道:「若有遭一日,昊周入侵,到了各位的家門前,可不會顧及你們是什麼身份從前又用過什麼手段。」
「要說不合適,那你們說說看,其他誰人合適?誰又可能在短時間內肅清整個殿前軍?」
那些反對的聲音,瞬間便偃旗息鼓了。
若是有這樣的人,大徽的軍事也不會這麼多年都處在了弱勢之中了,如今會有些轉變,也是因為溫月聲能耐了得。
這麼多年,整個大徽,除了邊疆的陸家三將,又還有誰能夠稱得上有勇有謀幾個字。
似鎮國大將軍、忠勇侯等人年輕的時候還行,可他們年紀漸大,許多事情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年輕將領中,誰還能有這般的本事?
那些反對的朝臣沉默中,晏陵淡聲開了口。
這是他從提出了給溫月聲將領之位後,第二次開口。
聲音還是格外的冷淡,說出口的話,卻比他的聲音還要冰涼。
他目光冷淡,不帶情緒:「若不用思寧郡主也行。」
滿殿皆靜中,他冷聲道:「只需廢除殿前軍即可。」
一語驚四座。
滿朝之中,無數人抬頭看他。
這個時候許多人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對啊,眼前這個人是晏陵。
此前若是提及手段強硬不留情面,必然都是他。
他處置的手法甚至比所有人想像的還要強硬。
肅清不了,那就廢除。
可!
那是殿前軍啊!
三大禁軍多年來互相牽制,組成了京城最大的軍隊,也是皇帝手中最強硬的一支親兵,若真的廢除了,這跟自斷一臂有什麼區別?
和剛才零星幾個官員站出來反對溫月聲入朝截然不同。
這回是基本反應過來的所有人,都出聲反對。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若因此廢除殿前軍,三大禁軍直接削減了一支!這般行為,是將整個京城還有皇上的安危置於不顧啊!」
晏陵道:「一個不知有多少他國細作的軍隊,就能保護得住京城和皇上嗎?」
那官員閉嘴了。
「可這般行為,不就等同於因噎廢食?殿前軍幾萬人馬,其能力甚至隱隱還在邊疆軍隊之上,廢除了之後,晏大人可有補充的辦法?」
晏陵斷言:「沒有。」
那說話的官員被他的直接噎了一下。
沒反應過來,就聽他道:「如何補充,誰來補充?補充的新軍里,還有沒有昊周細作?」
這個官員當下是一句都回答不得。
晏陵朝上極少說話,開口便不留餘地。
如他所言,在他眼裡,如果這個殿前軍不得用,就跟廢除沒有區別。
也正因為他的表現,到底是叫這朝中所有人都看明白了當下困境。
比起溫月聲作為一個女子該不該上朝堂,殿前軍和整個軍心渙散的事情,確實才更重要。
而且,這跟整個大徽都息息相關。
連帶著殿上的皇帝,亦是面色深沉。
晏陵卻是只給了這件事情兩個極端的回答,但恰恰好,都踩中了皇帝的想法。
皇帝身處高位,他是對眼下逐漸放肆的溫月聲有所忌憚,但比起這個,他更加忌憚的是他的親兵,禁軍之一的殿前軍,難以得用。
溫月聲再如何,她也只是一個人。
殿前軍卻事關了整個皇城安危,若處理不當,只怕皇帝連午夜安睡都會不得安寧。
皇帝閉了閉眼,徹底沉下了面容。
殿下還在爭議不斷,晏陵就站在了這些人間,他也不再開口,只等著皇帝做出決斷。
底下的許多重臣,在看見皇帝沉默後,其實已經明白了皇帝心中的偏向。
「好了!」在所有人心緒複雜之際,皇帝直接開口道:「傳朕旨令,即日起,命思寧郡主為殿前軍統領,掌三分之一禁軍兵權,並四大守衛軍。」
一錘定音。
直接讓原本喧譁的殿上,驟然安靜了下來。
景康王垂眸,掩下了眼中翻湧的情緒。
那位了不得的晏大人,對朝堂的掌控,對他父皇的了解,遠比他們這些做皇子的還要深切。
其從今日一開口,每一步,就連那一句皇命不可違逆,都準確地走在了皇帝的心上。
以至於到得最後,居然在全殿的反對聲之中,直接讓溫月聲一步登入朝堂。
當真是好手段。
只是他很好奇,晏陵足夠了解他父皇,這般幫溫月聲,他就不怕皇帝忌憚嗎?
然這個問題,他到底是不敢到了那晏陵的面前去問的。
而今日早朝的事情,只一個下午,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引來一番劇烈的震盪。
畢竟誰都沒想到,當日溫月聲在那麼毅然決然地卸下了御前金腰帶後,還能夠重返朝堂,而今,甚至還有了名正言順的官職!
手中所掌的權力,甚至由此前的城北校場,擴大到了四大守衛軍,如今竟是還有一個殿前軍。
莫說她是個女子了,就算是尋常的武將,也沒有這麼快的晉升速度。
她這一條路,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
尤其是溫玉若在府中,聽得這番事情後,心境幾多複雜。
只是短暫的幾個月,溫月聲已經和從前天差地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