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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舜看著,唇邊的笑意越發大了。
他不再看蕭縉,反而是轉向了溫月聲,輕聲道:「郡主的意思呢?」
溫月聲托著下巴看著他。
她實在生了一副好容貌,光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能讓在場的人清楚明白,郁舜在這麼多人之中挑中了她,並不是全無道理的。
只是她神色看起來太過平淡了。
從她的面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高興或者是苦惱來。
就連聲音也都是淡淡的:「太子想娶的人是我,還是章玉麟?」
忠勇侯正在喝茶呢,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
他猛地抬頭看向了那邊,所以這昊周太子是看上他家兒子了?
哦,是他家兒子的實力。
郁舜聞言,眼中笑意更甚。
她比他所想的還要聰慧。
那她也應該知曉,他所給的,不只是一個太子妃之位,更是未來昊周的後位。
昊周建朝多年以來,從未出現過外族人成為皇后的事。
就連這次若按照之前商議的內容,與大徽和親,那麼這位被皇帝捧在了手心裡的福瑞公主,到了昊周之後,也不過只是個尋常的后妃。
而這個以後會陪伴他登上頂峰的位置,他只給了她。
「砰!」蕭縉驟然起身。
他面沉如水,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回想這些時日以來,她從未用過這般態度跟他說話,哪怕是昨日他找上了門去,她也恍若未覺一般。
此前他只覺得她是又在發作那些個小脾氣,而到了今日,他才真正感受得到。
她對他,如今是直接了當的忽視。
時日過得太久了,她似乎全然忘記了,他們才是名正言順有著婚約的人。
蕭縉正欲上前,卻聽身側的溫玉若小聲地道:「王爺……」
她小臉蒼白,那雙澄澈動人的眸微微瑟縮,眼底的慌亂和害怕,叫蕭縉的動作頓了一瞬。
就這一瞬,外邊的宮人忽而大聲地道:「晏大人到——」
晏陵今日未著官服,只穿了身淺淡的青色衣袍,方一進入殿中,就好似給這原本壓抑沉寂的殿內,平添了一抹亮色。
只他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殿內氣氛如此古怪,他卻好似全然沒有受到影響一般,緩步進了殿內,至皇帝跟前,與高泉低語了幾句。
高泉神色微變,匆忙回了殿上,將晏陵所帶來的消息告知了皇帝。
皇帝神色難辨,只冷聲道:「和親之事,容後再議。來人,啟程回宮!」
武鬥得勝,原本怎麼也該慶祝一番。
如今突然要走,倒也是讓許多人始料未及。
但即便如此,也不會有人輕易質疑皇帝的決策。
皇帝的鑾駕很快離開了這邊,郁舜那邊似是也收到了什麼消息,他面色微沉了下,輕頷首,回身想同溫月聲說些什麼,卻發現她已然起身離開。
郁舜微頓,領著昊周眾將士離開。
這原本還熱熱鬧鬧的高台,頃刻間少了大半人。
滌竹快步走到了晏陵身側,他抬眼看了下晏陵的表情,發覺他神色如常。
只淡聲道:「差人將消息傳出去。」
滌竹低頭應是。
這消息一出,皇帝回宮之後,必定要召集所有的大臣商議。
晏陵自然也在其中。
滌竹跟在了他的身後,心中卻忍不住犯了嘀咕。
能讓皇帝驟然離席的事,必然是大事。
而如今比和親更重要的事,自然也跟昊周有關。
此番昊周使臣過來,大徽這邊做足了準備,幾十里開外就有軍隊駐紮。
當然了,如非必要的話,是不會動用軍隊的。
召集過來的軍隊也不會擅自離開軍營,所為的,也不過是防範於未然罷了。
只這樣的準備,大徽有,昊周自然也有。
方才晏陵告知高泉的,就是邊疆傳來消息,昊周大軍整裝齊發,近二十萬軍隊,已抵達邊境。
這邊和親未定,那邊便大軍壓境。
拿不準昊周是個什麼意思,皇帝自然會叫停和親事項。
只是……
叫滌竹好奇的,都不是這些事。
而是這個消息,晏陵早在昨日就已經收到了。
但他並未第一時間稟報,反而是在方才昊周太子求娶思寧郡主後,當著所有朝臣的面,將消息稟報給了聖上。
倒不是說時機不對,如今昊周太子還在大徽,無論昊周有什麼想法,也是不敢輕易妄動的。
就是這個時機……
滌竹小心翼翼地掃了眼自家主子的背影,晏陵素來都是這般模樣,唯有他們這些貼身伺候的人,能隱隱看出些不同來。
他總覺得晏陵神態較往常更冷一些。
滌竹低下頭去,不敢再妄自揣測了。
晏陵到太和殿時,殿內正好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他站在殿門外,腳步微頓。
「……無論如何,思寧郡主都不能作為和親公主嫁到昊周!若此番當真應了,那將皇上及永安王的顏面置於何處?」
「可昊周太子許下的,是太子妃之位。皇上,據臣所知,昊周多年以來的太子妃亦或者是皇后,皆沒有外族之人,昊周太子許出未來的後位,必然是極為看重這一門親事。」
「再者……臣以為,此番變動可行。」說話的大臣隱去的內容,在場之人皆一清二楚,他所想說的,不就是永安王跟思寧郡主婚約多年都沒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