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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闞棱手持著陌刀,一道又一道的命令發出。

  一員員將領領命而出。

  林藥師臉上的笑意已經全然不見,後背甚至已經出汗。他本以為,江西道不比湖南道,雖然大哥入朝,可江西還有十萬兵馬,應當有條件跟朝廷討價還價一番。

  可誰能想到,這個闞棱,居然如此強硬。

  「大將軍,請三思而後行啊,一旦豫章郡如此行事,只怕會引的其它各郡縣動盪,甚至官逼民反啊。」

  「官逼民反?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哪來的什麼官逼?」

  林藥師氣的發抖,起身欲走。

  結果闞棱卻道,「還請林右布政使,當此關鍵之時,請留在此處相助。」

  「大將軍欲囚禁我?」

  「你是聖人欽命之江西右布政使,如今暫攝一道之民政事務,我豈敢囚禁你?我只是讓你留下來協助而已,你多想了。」

  林藥師憤怒的甩袖就欲往外走,結果闞棱冷哼一聲。

  立時數名闞棱的親兵便上前攔住,人人手按在了腰刀之上,那眼神不怒自威,似乎告訴他若敢再踏前一步,就要拔刀將他斬殺當場。

  「大將軍,我要向聖人上表彈劾你。」

  「這是你的自由和權利。」闞棱不屑的道。

  第1391章 格殺勿論

  豫章城南,牙營。

  此處牙營本是原林士弘的禁軍大營,後他歸附朝廷自去帝號,被改封為藩王爵位授封節度使職,於是禁軍也就改稱為節度使牙兵。

  城中八千牙兵,這也是林士弘最精銳的一支兵馬,也是到此時林藥師還想要跟朝廷討價還價的本錢。

  只是他沒有料到,闞棱先前一聲不吭,結果卻直接就把他控制在都督指揮使衙門,然後派出手下兵馬圍住了牙營。

  「繳械,遣散。」

  司馬盧祖尚一身鐵甲,手持兩把鐵錘,站在牙營前對著如臨大敵的牙將道。

  牙將王戎面色難看。

  隔著營門,他問,「盧司馬這是何意?」

  王戎是知道這個盧司馬的,新任的江西都督指揮使闞棱的心腹大將,名祖尚字季良,光州樂安人。父親盧禧,隋時曾任虎賁郎將,因此這個盧祖尚是個將門虎子。他家世代將門,家中富裕有財,他從小習文練武,練的一身好騎射本領,少年就以俠義聞名鄉里。大業末年,盜匪流賊橫行,於是他在家中招募將士捕盜捉賊,當時才十九歲的他,便練出一支精銳,又善於統御兵眾,所到之處戰無不勝,盜賊畏懼,不敢入境。後宇文士化及弒君叛亂,盧祖尚占據本州自稱刺史,羅成在范陽稱帝,盧祖尚派者獻地歸順,因此被授任官職。

  後劃歸闞棱麾下,鎮守江北,因功封宜春侯爵位。

  此前闞棱鎮守江北,江西之兵對於闞棱和他麾下的那些大將也是各有聞名,王戎深知這個宜春侯盧祖尚勇猛善戰,打起仗來跟闞棱一樣都是不怕死之輩。

  看著盧祖尚後面的府兵精銳,王戎不由的頭痛。

  「奉江西巡撫使、左都督指揮使、豫章太守闞公之令,即刻起,原江西節度使牙兵就地解散,所有人歸還鎧甲軍械,發給遣散費,解甲歸田!」

  說著,盧祖尚遞上一紙命令。

  王戎隔著營門接過,卻並沒有看。他知道,看不看都沒什麼區別。

  「這就樣解甲歸田?那我等軍官們呢?」

  「原藩鎮士兵解甲歸田,原軍官們則要到洛陽去兵部接受考核,然後待選。」

  王戎皺眉。

  他知道一般情況下,官員是三年一任,一年一小考三年一大考,四考過後根據考核成績,要入京待選。

  就是另授他職。

  考核成績好,可能是平調或升遷,考核成績不好則可能會是貶降。

  但不管是平調還是升降,一般都要等吏部或兵部安排,有的時候可能一時沒有合適的職位,便得候選等官。若是遇到倒霉的時候,也有可能因為考核不好,或犯其它大錯,被直接罷官的也有可能。

  去京城侯選,說來倒也沒什麼問題,可現在王戎等江西道官員並不太相信朝廷,因為據悉原湖南道的許多官將們入京侯選,結果許多人的考核成績都不好,最後大把的湖南官將直接被奪官罷職,還有大部份被貶官他調,只有少部份人算是平調,升調的沒幾個。

  王戎現在為都押牙指揮使,手底下八千兵馬,在江西藩鎮算是高級武將,但他相信若是入京侯選,估計到時自己可能連個團長都當不上。

  正因如此,他才會支持林藥師鬧一鬧。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嘛,鬧一鬧,若是能夠留任江西,哪怕是降為一個管兩千人的團都指揮使,只要手下依然有兵,就不用太擔心。

  但現在盧祖尚卻明顯來者不善。

  「林右布政使呢?」

  「怎麼,你一武將,卻要聽一民政官的命令?」盧祖尚冷冷喝問。

  「還請盧司馬告之。」

  盧祖尚拎著兩把鐵錘,「看到我身後的兵了嗎?皆是南征北戰的大秦精銳,他們曾經以一敗十打敗叛軍,也曾在關外、北疆殺的胡夷潰敗。我身後三千鐵甲,只需一聲號令,便能夠踏平整座牙營,知道我來時闞大將軍給我的命令是什麼嗎?敢有抗令不尊者,格殺勿論!」

  王戎咬了咬牙。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可卻十分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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