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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貼上來一張告示,卻是攻打捕快劉守義的大字報,這人也是縣衙里的快班十正編之一,快班老人,今天態度惡劣,於是羅成直接讓人把他打倒。

  告示上講了劉守義任捕快期間,是如何貪污擾民的,他手段多端。比如說每當有事,應與拘送,他便要收當事人鞋腳錢,如果已拘執,兩人願意和解,他還索要酒飯錢。奉命追查蹤跡姦情,未得而株連之,還要寬限錢。已得而墨覆之,則有買放錢。

  城內每月每家有燈油錢,買賣房契有畫字錢,各巷搭蓋點披檐,屬於違章建築,還要收隱報份例。

  相驗有被犯法物,每初僉及年終,置酒邀會,每家出錢,則曰打網,曰秋風。

  ……

  「其巧立名目,莫可枚舉!」

  公告上還以其中寬限錢為例,列舉了劉守義的一樁違法行為。

  一次地方上發生了盜竊案,呈報之後,官府派差役偵察。而劉守義並不詳查,而是直接把被盜者鄰近比較殷實而又沒有靠山的一位富商,扳出指為窩戶,拘押索錢。

  甚至勒索完這家商人後,他還借同案又勒索了好幾家。

  報一案,牽連數字,這個他們有黑話叫賊開花。

  劉守義是搞賊開花的老手,章丘好幾戶殷實人家,就是被他用這種賊開花的手段搞的破產。

  另外還查明,劉守義甚至暗裡勾結盜賊玩弄賊開花。

  他曾經抓獲幾個盜賊,然後卻沒有將他們送入牢中,反而對他們說,「現在我收你們做個徒弟,你儘管做買賣,但是做徒弟的規矩,是講個三七分紅。你們做成了買賣,我扣一個七成,那三成你自己去受用。還有一用,你去偷東西,總要把人家的門同房屋記清了,碰到嵌兒上,也可以攀他一攀。等到明白了,他的錢已經是我們的了。」

  這個劉守義已經不僅僅是搞賊開花了,他還搞養賊自用。

  不但包庇賊人偷錢,然後自己分髒,甚至還故意指使賊人偷錢後栽髒大戶,藉此勒索錢財。

  「原來當年柳家窩案,是這等內情啊!」

  有人驚呼。

  而劉守義被拿下後,立即被拉出來仗打,劉守義受刑不過,開始吐露出更多的罪行。

  比如他曾經被人賄買,反誣良民為賊,捉拿吊打,屈打成招。又還與另一名捕快,趁拘人名義,強弓幹了當事人的妻子,如此種種罪行,越吐越多。

  一樁樁新罪行,立即被寫下然後讓其畫押,貼上了八字牆,在王子明和幾位僧道的宣讀下,人人皆知。

  一時人情激憤,皆喊殺劉守義!

  第93章 狼、狗、狐

  章丘縣衙大堂上。

  羅成跟賈潤蒲喝著茶。

  「你知道在衙門裡,三班外號是什麼嗎?」老賈問。

  「這個我倒是不知道。」他雖之前就是捕快,可實際上根本沒在這縣衙里做過事。

  「皂班外號狼班,專供學狼嚎擺威風的。老爺坐堂時,他們分站兩邊吼堂。老爺出巡時,他們走在前面吼道,平素還有許多打雜差使。他們賺錢的法門,主要有兩條,一是借執行刑罰,二是趁採買物件。」

  州縣衙門的大堂上,動用刑縣是家常便飯,這是由於古代的官府集行政和司法於一身,追賦逼稅要動刑,審訊訟案要動刑,處份非禮、違制或不良,也要動刑。而這道手續例由皂班經辦,賣人情收訛詐全從這上頭出來。

  羅成點頭,知道這應當就是衙門裡的潛規矩了,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比如說縣令判責打四十杖,若是使了錢,那麼行刑的皂班雖然當眾打了四十下,可是實際估計只有五七下是真正的打到了肉上,而且他們還能做到比如外表看著打的狠,實際傷點皮肉而已,或者外表看著傷不重,卻能打的你傷筋動骨甚至殘廢的。

  一句話,這是門技術活,也是撈錢的手段。

  你給錢,他打輕。你不給錢,他打廢,所以你最終還是得給錢。

  這筆錢就叫杖頭錢,除非家裡實在沒錢,否則這錢是必須得打點的。至於替官衙採買里的油水,這更不用說了,干採買是個肥差,古今中外莫如是。

  「士誠老弟啊,你可知道這章丘縣衙一個皂班一年的進項有多少嗎?」

  羅成喝不慣隋人的煎茶,從茶餅上取下一小塊茶碾碎,放進茶杯,什麼蔥花鹽末的佐料都沒加,直接沖入開水。

  「聽說不少。」他邊沖茶邊道。

  「何止是不少,而是很肥了。干他們這個行當,每年光事例錢就有起碼六十貫可拿,苟無敗卻,終身優渥。一年六十貫,這可不算少了,算起來能比的上縣令明面上的俸料錢。」

  而這還僅僅是事例錢,例外的受賄還不算在內。

  由此可知,這差事多肥了。

  老四在一旁聽的眼都紅了。

  「娘喲,做個皂班一年都有六十貫?」

  「要是資格老點,一年百貫都不成問題的。」

  「草!」老四羨慕妒忌恨。

  「小五,一定得好好的審下那群王八蛋,讓他們都吃下去的都吐出來。」

  羅成卻不理會。

  他今天又不是來追髒懲貪的,只要是肯配合的,他都不會太深究。當然,若是那些不識時務的,他也不介意深入調查一下。

  「快班又叫快手、捕快,俗稱狗班。他們靠手腳快捷嗅覺靈敏混事,專供持票傳案、拘捕人犯、刺探偵緝和傳送公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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