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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他的保證,宋見青依舊沒有鬆開他的手。溫熱的掌心,彰顯著他無所遁形的不安。

  這顯然已經超出正常拍戲的擔憂界限。雲釅收了故意開玩笑撫慰他的、滿不在乎的表情,罕見地嚴肅起來。

  莫名的預感愈加強烈,他仔細地觀察著宋見青英俊的五官,企圖從中找尋出蛛絲馬跡:「見青。」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第97章 劇情真相

  在日常生活中,雲釅常常是個很柔軟的人,他極少用探尋審視的目光看別人,認為這會讓別人感到不舒適。

  然而當他一反常態真的使用這種眼神,也幾乎沒人能無動於衷,裝作什麼也沒發生。

  以柔克剛的力量對比太慘烈,宋見青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驀地鬆開了抓住雲釅手臂的動作,周身常年顯露出的鋒利感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有些慌張地否認:「沒什麼。」

  這實在太古怪,雲釅狐疑地觀察著他細小的微表情,一寸寸描摹著他深邃的五官,總覺得他有什麼事在瞞著自己。他又問了一遍:「真的沒有?」

  他的聲音依舊溫和,換來的是一陣沉默,宋見青沒有回答他。

  留給他繼續詢問的時間所剩無幾,劇組所有工作人員都在等他們兩個人就位,雲釅只得作罷。

  這棟老舊筒子樓沒有電梯,謝時令只能把梅洛背上四樓,再跑去樓下把輪椅拿上來,出了一身熱汗。

  謝時令背人的動作並不憐香惜玉,仿佛是他肩上有個重重的麻袋,負重前行。梅洛斜著身子依靠在樓道牆壁上,也不怕有灰蹭髒衣服,似笑非笑地看向謝時令額前滾動的汗珠,故意調侃他:「下次能不能換成公主抱的姿勢啊?」

  她其實並不清楚這個姿勢會不會更省力,但是她知道會更親密。

  樓道對面有一口窗,玻璃碎得像是網絡信號很差時窸窣的電流,一字一句變得磕磕絆絆。

  因為這口窗的存在,以謝時令的主觀鏡頭拍攝慵懶的梅洛時,抒情的影像很朦朧,略微過曝,像膠片。

  在雲釅的理解下,梅洛是個對感情認知非常豐富的人,在與他人交往時能夠敏銳捕捉到點滴浮動的情緒。同時她也是個需要情感「滋養」的人,從旁人那裡索取得來的愛就是她賴以生存的養分。

  她的腿傷未愈,左手撐在金屬斑駁的鐵門上,美得像是勇敢以生命換愛情的小美人魚。看向謝時令的眼神深情又堅定,仿佛已在短短路程中愛上他。

  果然,如他所料,謝時令強硬地拒絕了她的請求。

  他看上去並未被梅洛擾亂心緒,語氣不帶起伏:「沒有這個必要。」

  硬得像塊破石頭。

  梅洛隱去譏諷嘲笑的本意,摸出鑰匙開門:「那什麼是必要的?人生本來就沒什麼是必要的,缺了誰都死不了。」

  謝時令沒有說話,嘴角下垂。

  她避開想要扶她的謝時令,手掌輕輕在謝時令的胸口處推了一下,力度不大,更像別有用心的暗示。她說:「死也沒什麼大不了,哦,死倒是很有必要的,也是不能擺脫的歸宿。」

  許多人仍然是對死亡抱有避諱之心的,不一定是出於封建迷信,更因為對生命心存敬意。他們從不遮掩自己對於死亡的忌諱,謝時令就是其中的一員。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顯示出不滿:「你能不能不要滿口死死死的?」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梅洛唇角上揚,得意之情幾乎壓制不住。她施施然轉過身,盯著謝時令緊蹙的劍眉,故意氣人:「死怎麼了?生比死高貴嗎?」

  謝時令後知後覺自己掉進了她的圈套,臉色越來越難看:「那你還治病幹什麼?」

  這話十分不客氣,他以為自己能夠極力避開梅洛曖昧不明的態度,卻沒意識到自己已不自覺跟隨她的腳步打破客套的距離。

  「暫時不想死咯,以後說不定。「梅洛單腳蹦躂到餐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嘴唇紅紅的。

  可能是沒見過這麼愛犯忌諱的人,謝時令瞪了她一眼,任勞任怨把她的輪椅和拐杖收好。

  「我去洗個澡,你自己開電視看吧,遙控器在沙發上。」遵照醫囑,梅洛是可以洗澡的,只要不讓傷口接觸到水就好。她原本的想法是找個合得來的女孩,幫她洗澡也不會尷尬......吧。

  身後傳來謝時令悶悶地回答,好像石頭谷沉緩的回音。

  躲進浴室,雲釅終於鬆了一口氣。跟這樣的陸景搭戲還是挺有壓力的,陸景的表演方式比他老道成熟,他怕宋見青瞧出他露怯。

  兩個角色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交流得卻過於熟稔,很不符合常理。但是既然宋見青沒有喊cut,他就要繼續演下去。

  他短暫地調整了一下呼吸,穩了穩,走到花灑旁洗澡,不緊不慢地念著屬於梅洛的台詞:「謝時令,你會不會做飯?」

  門外的謝時令第一時間沒有聽清楚她說了什麼,從沙發上站起來,有些尷尬地站在離浴室幾步外的距離。

  隔著一扇厚重的門,雲釅覺得他的聲音更低了,為了避免溝通不流暢他不得不斜著身體,破過水聲撥尋陸景的聲音。

  「做得還可以,家常菜都會做。」謝時令在門外也不自覺地歪著身子,他們像兩棵遙遙相望的植物。

  宋見青在開拍之前跟雲釅說,只需要脫上半身的衣服就好,打開花灑不必真的洗,沾濕了衣服反而耽誤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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