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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個因有過肌膚之親便對男人會有什麼不同的女人。
人之欲,於她亦如吃飯喝水,只作尋常,她若不愛你,便是不愛你。
衛國公和皇帝之間,沒有私。
衛國公垂下頭去:「臣僭越了。」
「陛下恕罪。」
回到國公府,段錦喚了小梅來跟前。
小梅離開皇宮,有種劫後餘生之感。她仰著頭看段錦。
小小少女,眼中有幽怨。
段錦凝目看她半晌。
十郎覺得她像葉碎金,段錦不奇怪。因他有記憶,有那麼一回,他好像也覺得她有點像。
大概率只是光影造成的錯覺。因也就只有短短的那一瞬而已。
段錦伸出手,手掌覆蓋住了小梅的下半張臉。
怪不得會有那種錯覺,原來她眉眼的確是有幾分像的。
但像的也只是形狀,她眸子的眼神,與女帝銳利的目光差了十萬八千里去。
再放開手,沒了遮擋,整個臉型都不一樣。
段錦伸手摸上她的臉,按了按。
是骨頭。
骨頭改變不了,臉型就這樣。
不像。
第182章 薨逝
小梅從噩夢中驚醒, 渾身是汗。
她呼吸急促,兩手用力去摸自己的臉。手掌順著骨頭,能感覺出臉的形狀。
骨頭還在。
是夢啊。
滿嘴是血, 動彈不得, 疼得昏厥, 都是夢。
趙景文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是不是被那個女人殺了?
那太好了。
裡間亮起了光,槅扇門打開, 段錦披衣執著蠟燭:「怎了?」
小梅抬眼看去。
男人已經二十七,差不多是前世的模樣了。
小梅捏住襟口:「奴、奴做噩夢了……」
眸子如水, 在昏暗裡幽幽地。
尤其捏襟口的動作, 有種欲拒還迎。
吵醒了主人不知道先告罪,卻擺出一副嬌弱樣子。
明明小時候很老實。所以長大了就是很煩。
段錦冷漠地道:「回去睡。」
轉身進去,砰地帶上了槅扇門。
小梅冷汗出來。
頭昏了,在幹什麼呢。妄想勾引他。
下地穿了衣裳, 套了鞋,把自己的鋪蓋卷了, 抱著出去。
把別的丫頭叫起來:「我肚子疼,你去上夜。」
丫頭抱了自己的鋪蓋過去主人次間的榻上睡。
小梅回去了後罩房裡。
剛才想什麼呢。
做個噩夢, 一時頭昏了。
切不可再犯這樣的錯誤。
前世都沒成功過。
大將軍扼著她的喉嚨,把她按在了那裡。
【我說過,不許頂著這張臉做下賤的事。】
差點死了。
他終究還是捨不得那張臉, 沒殺她。
過了幾日, 景王又晃晃悠悠地來衛國公府逛了。
衛國公勒住景王的脖子給他拖到練功房裡爆錘了一頓。
「要是太閒就回家生孩子去。」衛國公說, 「嘴碎巴拉地跑到陛下面前說我的婢女。」
「不生了。」景王道, 「孩子太多了, 吵死了。」
他說著, 纏住段錦的腰,猛地發力一個鷂子翻身把段錦翻在地上壓住:「倒是你,快三十了,趕緊娶個媳婦,快點!」
段錦說:「別煩我。」
一膝蓋給十郎頂開。
十郎盤膝坐在地上:「認真的。阿錦,年紀不小了,怎麼也得生個孩子,要不然以後香火怎麼辦?」
段錦道:「我是開國國公,足夠配享太廟了,有用不完的香火。」
十郎道:「不是這麼算的。」
十郎道:「陛下什麼樣,你難道還不知道嗎?你還在發夢。」
段錦道:「憑什麼不許我發夢。」
他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就是要待在陛下身邊。讓我待在她身邊,就夠了。」
十郎嘴唇動了動。
段錦道:「怎麼?」
十郎道:「沒事。」
他站起來:「走,喝酒去。」
但段錦和他是一起長大的,太熟悉了。十郎那模樣一看就是有屁憋不住的德行。
段錦薅住了他:「不說,就沒酒喝。」
十郎嘆氣。
段錦道:「快說。」
十郎道:「你想守在她身邊,你又怎知她是怎樣想。」
段錦道:「什麼意思?」
十郎道:「她都把你安排好了。未來你要去的,可是好地方,不知道多少人會嫉妒。她還是偏心你的。」
安排,什麼安排?
段錦想的是未來跟著葉碎金打燕雲十六州,打蜀國,打西疆重建安西大都護府。
他想一直跟在葉碎金身邊。
她卻怎地安排了他?
段錦問:「她把我安排到什麼地方去了?」
十郎道:「你知道的,陛下未來是要籌建海軍的。給她兩三年時間吧,到時候,重建市舶司,掌住海上貿易。她想讓你去鎮東海,掌泉州港。」
「那可是泉州,海上絲路!」十郎道,「你知道海貿的利潤有多高?陛下收服了南方,現在大家都在找路子走海貿。我都出錢入個股。你以後在東海,不知道要過手多少金山銀山,嚯,這是把你放在寶山里了。陛下還是疼你。」
段錦感到,血管里汩汩、突突。<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