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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活好自己就行了。下一代怎樣,我眼下沒那個精力去操心。」

  「我得先活好我自己。」

  「你,好好打仗,追起來別瘋就行了。」

  十郎走了。

  葉碎金低頭處理公務。

  眼角餘光忽然覺得有人,她抬起頭來,果然有人。

  那人邁過門檻,站在門口。

  陽光打在他背上,肩膀看起來很寬,逆著光,看不清臉。

  葉碎金知道是誰。

  可他體型的剪影給了她一種陌生感。

  她喚了一聲:「阿錦?」

  那人邁上一步,臉曝在了光里,果然是段錦。

  葉碎金有半年沒見到他了,說不想,是騙人的。

  她站起來走過去,捏了捏他的肩膀,高興道:「變壯了。」

  段錦開始擺脫少年那種精瘦的體型,向青年的體型發展。

  這是今生的少年阿錦,和前世的大將軍段錦之間的一個過渡階段。怪不得剛才葉碎金看著他的剪影,有種陌生感。

  段錦鬆了口氣。

  時間和距離會拉遠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他剛才站在門口看著她,真切地感受到和她之間不似從前了。

  如今,葉碎金身邊最貼身的人可以說就是秋生。

  段錦倒沒有被取代的感覺。因他現在做的事,肯定比秋生做的事,對葉碎金的意義更大,也更有用。

  但他著實惶恐那種疏遠感。

  他喊了一聲「大人」,笑道:「我回來了。」

  葉碎金笑道:「是我回來了才對。」

  段錦抿唇而笑。

  他變得安靜了,話少了,或者說,是變得沉穩了。

  有了幾分前世的模樣。

  葉碎金的目光便在他臉上停住。

  段錦心中才一動,這短暫的奇異片刻便已經過去,葉碎金道:「來,跟我說說外邊的事。」

  段錦輕輕吁了口氣,跟上葉碎金過去坐下,給她講他在外面發生的、遇到的種種。

  這是他獨有的待遇,每次他都會給她復盤,她則會指出其中的不足,指點他更好的處理方式。

  旁的人都覺出來,段錦這兩年的成長是飛速的。這是因為他的背後有她在推著。

  要讓他做大將軍——她真的在為此努力著。

  而,仍然享有特殊待遇這件事,讓段錦的心裡又安定了。

  他從葉碎金的書房裡出來,問了問秋生。當值的人告訴他,秋生因為才出了外差回來,所以要休沐兩日。

  葉碎金全年三百六十五天無休。

  他倒休息起來了。

  段錦雖然腹誹著,還是叫人打了酒買了幾樣肉菜,拎著去看秋生去了。

  到了秋生的住處,秋生:「喲,將軍大人來了。」

  段錦:「滾。」

  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他和秋生以前有競爭關係。

  但自從過了襄陽,到了這邊,他徹底剝離了葉碎金的身邊事,這種競爭關係也隨之消失了。

  大家如今做事的領域不一樣了,秋生就是純打趣。

  從前的少年,如今都長到喝酒的年紀了。

  喝酒吃肉,真香。

  段錦便問:「楚地之行怎樣?」

  秋生道:「有很多沒吃過的東西。我們都買了很多帶回來,待會分給你。」

  段錦問:「到底做什麼去了?」

  秋生:「嘻嘻。」

  「好吧。不問。」段錦沒辦法。因他既不知道,就說明葉碎金覺得沒有必要告訴他,或者,必不該告訴他,那麼秋生就不會說。

  換作是他理葉碎金的身邊事,也是這樣的。

  貼身人,首先一個嘴巴必須有把門的。

  「為什麼帶赫連去?」他問,「這個能說吧?」

  赫連是去負責了什麼,或者起到什麼特別的作用了嗎?段錦想知道。

  因當時明明還有別的人在江陵,她卻只帶了赫連響雲。

  「這個還真不知道。」秋生道,「不是我拿喬,是真的……好像就沒什麼。」

  感覺赫連響雲什麼作用也沒有,純純就是陪著去的,還沒他有用呢。起碼他跑前跑後地幹活。

  秋生當然不知道,這是葉碎金的一點小心思。

  一個是上輩子她未曾謀面的人,一個是上輩子不該活下來的人。

  葉碎金特意帶赫連響雲去,讓他也見了見楚國的肅王。

  這種命運的錯位感給葉碎金一種極為特殊的感覺——

  未知。

  比起已知的,可預謀的,未知更讓葉碎金感到指尖酥酥痒痒地發麻。

  未知,才是生命的意義。

  因未知就需要去探索,就不能再作弊。

  才有全新的生命體驗。

  像新生,而不是重生。

  五月,先是十郎收到了裴定西的回信。

  從回信里可以看出來,裴定西的情緒已經穩定了。

  「他說,趙景文在那時候根本不在房陵。房陵只有喬老將軍坐鎮,旁的人都跟著去打金州去了當時。」

  「老將軍過身的時候,趙景文都還沒回來。」

  十郎大大地鬆了口氣。

  又道:「你瞅瞅他,這信後半截寫得這是啥呀,跟公文似的。」

  葉碎金把信接過來看了看。後面都是感謝的話,謝十郎關心他。但措辭十分公事化,的確像公文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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