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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郎沒說話, 只沉默地給五郎後腦勺來了一巴掌。

  五郎捂著後腦勺:「呸呸呸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說……」

  三郎明白他的意思。

  葉四叔雖然上戰陣比他們晚,但也是一戰打出了自己的威名。他就是猛。

  赫連也是猛。他們都還很魁梧。

  都是靠譜,讓人放心的人。

  赫連響雲坐在台階上, 教導十郎。

  「你不能追的太緊, 跟自己人脫離了, 萬一陷進去,後面人來不及救。打仗不是打擂,不是你一個人的事, 打仗得是大傢伙一起上。」

  十郎撓頭嘿嘿嘿嘿:「六姐說過我幾次了,這不是血一熱, 又上頭了。」

  赫連響雲道:「我賭的便是守將不敢將這麼多人關在外面讓裡面的士卒寒心。但你若追得太緊了, 逼得他狠心關了門,就白費功夫了。」

  十郎:「哦哦!」

  「你得把握時機,潰兵到城門了,這時候再衝鋒。誰想關門, 潰兵第一個不讓。」

  「是,我瞅見了。」

  旁的人也點頭。

  這時候有人來報:「大人入城了。」

  大傢伙都起身去迎。

  今天這一戰有些出乎葉碎金的意料。

  一戰而奪堡, 這得是三郎過幾年才能達到的水平。縱然有她在背後推動,人的成長也還是需要時間的。

  今日是怎地了?

  她騎馬入城, 看到前方大家過來迎她。

  之前,三郎和赫連同時出現,都會有並列之感。此時卻變了。

  人的地位和重要性其實常能從身邊人的態度和反應表現出來。赫連隱隱居中, 包括三郎在內, 眾人有種簇擁著他的感覺。

  在軍中, 拳頭大的是哥哥。這種地位沒法靠別人給, 都是靠自己的拳頭打出來的。

  葉碎金凝眸。

  十郎先竄過來:「姐!可惜你沒看到我們沖陣!」

  葉碎金笑道:「回頭復盤給我聽。」

  「好!」十郎摩拳擦掌, 還在回味今日這一戰。

  當下收編軍堡是正事。

  除去死的和重傷的, 手腳完整和輕傷的收編了六千多人,將領十餘人。

  創下了葉家軍單次戰鬥單次收編的最高記錄。

  穿過襄陽而來,總算是有了落腳之地。

  「送信給唐州。」葉碎金道,「艮之、蔣引蚨還有其他人,可以過來了。」

  葉碎金在出發前就給自己準備好了班底。只不過大軍取巧過襄陽,速度為重,不僅輜重,甚至連文職人員都沒帶。

  因這一次過襄陽其實是一場賭博。若盧青檐不能完成任務,失敗了,葉家軍最後能走的路便是化身為匪。

  那又是另一種人生的可能了。

  待忙完,眾將將今日之戰復盤。散會後,三郎對葉碎金道:「我還是太老實了。」

  葉碎金哈哈大笑。

  裴澤的人都是無有根基的野狗,與三郎這種從小到大就老老實實準備安穩繼承家業的富家子怎能一樣。

  只葉碎金笑完了又惆悵。

  三郎問:「怎了?」

  葉碎金嘆道:「失了赫連,實在是裴兄長的損失。」

  三郎神情微妙。

  因赫連的來歷也不是秘密了。

  趙景文去了,赫連來了。細一想就特別耐人尋味。

  味兒總是怪怪的。

  三郎只能道:「嗐,緣分這種事……」

  若重生之初就遇到這事,葉碎金只會拊掌大笑。

  但如今她與裴澤感情不同從前了。

  想到前世,裴澤失了赫連,赫連病死他鄉,飛羽活在趙景文的陰影下,甚至不敢用真名。其後種種,叫人何其悵然。

  但今生她不一樣了,赫連不一樣了,裴澤也該不一樣。

  這麼想,心情又好起來。

  待將石樑堡收拾好,她的目光自然便投向了離石樑堡不遠的樂鄉。

  樂鄉原就是靠石樑堡守衛的,石樑堡都淪陷了,樂鄉又怎能逃得出葉碎金的手掌心。

  樂鄉失陷的消息送到了江陵城,高盼才發覺樂鄉、石樑山以北,已全部失聯。

  他大驚:「難道襄陽樊城都失陷?」

  內心中覺得這不太可能。

  能打下樊城襄陽的,那不得幾萬大軍壓境?只能是晉帝揮兵南征了。

  但這又與他之前得到的各種消息顯示出的情況相違背。

  但若不是北晉,又不是隋州、郢州,究竟哪裡來的這麼一股人?

  還是北晉的可能性更大。

  莫非晉帝死了,有年輕新帝登基?

  如今的情況,消息的傳遞是緩慢且遲滯的。沒有消息,不代表沒有變化。

  想來想去,這竟然是最有可能的推測。

  這就不能再當流匪看了,這於荊南已經是國戰了。

  高盼當即下令,調集兵馬,往樂鄉去。

  荊南雖弱小,但就算晉帝真來了也不能毫不抵抗就投降。總得試試。

  首先看看能不能收回樂鄉。再看看襄陽到底什麼情況。

  荊南共有兵馬六萬餘,為防著北方,有兩萬六都放在了襄州。

  襄州失聯,高盼手裡還有近四萬的兵力。只這些兵並不全在荊州,荊州兩萬餘,另有一萬餘分布在峽州和歸州。

  高盼發兩萬荊州兵往樂鄉去,又調峽州兵來拱衛江陵,以此來彌補地域上的距離給調兵帶來的時間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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