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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個人都有幸得到召見。

  葉八叔倒頭就拜,從三皇五帝一直說到葉家怎麼從河灘上挖到這塊祥瑞,論證了晉帝坐大位的宿命論,天道論。說到動情處,眼含淚花。

  葉家本家就這麼一個讀書人,果然沒有白讀。

  喬槐嚴笑:「……」

  皇帝自然不停點頭。

  葉八叔抹著眼淚道:「鄧州雖安穩了,唐州卻亂匪叢生。過去,我們二州是一個刺史兼領的。那邊一直沒人管,百姓聽說這邊有皇恩沐盪,都往我們這邊跑。我們大人說這怎麼行,率土之濱莫非王土,豈能坐視不管。發了我們這一點家底子去為陛下剿匪,總算唐州沒那麼亂了。只我們家底子本來就薄,折損頗重,如今更是不堪重負。」

  「方城那裡流民安頓了,去年還搶種了一茬豆子,可是田地都拋荒太久了,收成不盡人意。我們大人免了那裡三年錢糧。這下子荷包更是捉襟見肘。」

  一個字:俺們窮,陛下你看著辦吧。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

  葉碎金識趣,皇帝也不能小氣,揮揮手:「唐州既然已經清理,叫她一併領了吧。鄧州、唐州,免去三年稅賦。」

  本來也根本好多年沒有向中央繳納過了。

  又賜了紫金魚袋和犀帶給葉碎金以為恩寵。

  葉八叔深深叩首:「謝主隆恩。」

  輪到房州的人上場了。

  喬槐老頭子上來就嚎啕大哭:「請陛下主持公道,為我劍南裴家做主啊!」

  葉三郎:「……」

  嚴笑:「……」

  我方演技不輸給親家。

  喬槐還真不是演技。

  他是真正從劍南道出來的人。

  一說起往事,心酸與痛苦全都是真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也都是真的,哭得停不下來。

  但,隨著喬槐痛斥蜀國王榮篡奪劍南,目無君上,葉三郎和嚴笑都看到了皇帝的嘴角分明微微翹了起來。

  正如葉碎金所說的那樣,皇帝喜歡裴家這身世。

  果然,皇帝接受了房州裴氏稱臣,還溫言安慰了一通老將,表示感同身受,王賊可恨,待來日,你我君臣共討之。

  亦賜了金魚袋,又賜了玉帶。

  裴澤在房州也名正言順了。

  葉八叔又啟奏:「房州一直心向陛下,奈何均州作祟,百般阻擋。房州力弱,不得突圍而來。均州於京畿,近於房州,分明狼子野心,有逆天之意。葉家雖力弱,也願為陛下討之。」

  裴家才歸附,說話還沒分量,這個話由葉家提起。

  喬槐眼淚一抹:「原與鄧州共討之。」

  均州就是個牆頭草。

  皇帝其實知道均州也上表了。但是最近一段時間,頗多大大小小的勢力都開始低頭了。京城了擠了好多家的使者,排著隊等著皇帝召見。

  皇帝惱他們之前觀望,也有意晾著他們。

  均州的使者不清楚京城形勢,沒找對門路,後來的上表都得到批覆了,他家的還在案頭壓著。

  其實各家對皇帝來說大差不差的,今日不低頭明日也要揍得他們低頭的。

  但皇帝手指在几案上扣扣,抬眼看了眼前兩家。

  這兩家是真順眼的。

  「著,房州刺史裴澤、鄧州節度使葉碎金,共討均州。」

  行嘞,名正言順了。

  四人一同叩首:「謹遵陛下之命。」

  均州使者還在衙門裡一趟又一趟地跑動,尚不知道老窩已經被人盯上。

  四月中旬,四人回到了比陽。

  去的時候穿鄧州而過的,已經覺得富足安穩了,回程為了見葉碎金,從唐州回,實被比陽的繁華震驚。

  「這……」嚴笑道,「厲害了,這不輸給京城的嘛!」

  店鋪中貨物充足,許多在京城都見不到的東西也有的賣,只叫人看花了眼。

  「這樣的家底,居然還在皇帝面前哭窮。」嚴笑忿忿。

  葉三郎哈哈大笑。

  瑞雲號的糧還沒過來,但葉碎金殺光比陽大戶,比陽周邊田地盡落她手。更是抄出了數不盡的糧食。

  只是唐州先前不安穩,商賈不興,所有貨物的流通性都差,包括糧食。

  稻米能保存五年,粟米能存九年。但到底陳糧新糧不一樣。

  正好,先清理陳糧。

  葉碎金道:「我也不坑你們,陳糧有陳糧的價,新糧有新糧的價。若想要新糧,我也有。」

  喬槐忙道:「不必,不必,可以了。」

  什麼狗大戶,當兵的都能吃新糧!

  嚴笑酸死了。

  房州。

  裴定西告訴裴澤:「父親,昨日我告訴趙景文,我原諒他了。」

  裴澤「哦」了一聲,問:「他這回送你什麼了?」

  裴定西道:「他承諾,以後姐姐再來煩我,他給我解決。」

  裴澤撩起眼皮。

  裴定西道:「我覺得他……」

  裴澤看著他。

  「我當時就覺得,這人其實也還挺好的。」裴定西嘆氣,「然後……」

  然後反應過來,就有點冷汗。

  裴澤點頭:「也算是一種本事。有的人,就是有這種本事。人的本事千千萬,哪一種都不可小覷。」

  裴定西受教:「是。」

  裴澤道:「你去告訴他,不,你去告訴你姐姐,趙景文的三百人併入房州兵馬,自成一營,由他領著。糧草我來負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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