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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碎金點點頭,踏上台階。

  趙景文跟在她身後。走了兩步,詫異回頭,

  段錦落後一步跟在了他後面,顯然是要跟著進去。

  趙景文盯著他。

  若在從前,段錦便面帶微笑,恭謹又不迴避地面對他。畢竟葉碎金不許人不尊重她的夫婿,即便他是個上門的贅婿。

  但現在,段錦下意識地垂下眼迴避了趙景文的目光。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心虛。

  只是,他肯定會跟著進去就是了,這一點趙景文別想攔他。這是葉碎金親口交待他的——只要她沒說,他就要跟在她身邊。

  趙景文詫異歸詫異,他雖不喜歡段錦,卻也知道段錦看似跳脫實際辦事可靠。若非如此,葉碎金也不會讓他做她貼身的從人。

  書房議事,他敢跟進來,必是葉碎金有什麼明確的指示。

  趙景文隨即收回目光轉回身去,跟著葉碎金邁過門檻,並沒有阻攔或者質問段錦。

  他自己心裡明白,他硬跟著來其實才是真正沒有得葉碎金首肯的。

  人底氣不足的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過……他一邊走一邊想,葉碎金對段錦這小廝未免也太過寵信了。回頭找時間得勸勸她。

  書房裡,葉四叔、楊先生、葉三郎都到了,項達也在。

  葉三郎把這一趟與杜金忠接觸的情況和在方城觀察到的情況先匯報與眾人,項達給他拾遺補漏。

  葉碎金便對方城的情況大致瞭然了。

  「所以是此處和此處?」她用細木桿在輿圖上點了兩下。

  葉三郎覺得這細木桿還挺好用,比用手強,不遮擋旁人視線。他和項達都點頭:「對。」

  細木桿又點了幾處:「那這裡、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沒有布防?」

  葉碎金有點不能信。以她的眼光,這幾處都是守城必須布防的位置。

  但葉三郎和項達很肯定:「沒有,我們特地繞了一圈走,細細看了,的確是沒有的。」

  面對葉碎金的困惑,項達想了想說:「他應該是沒有那麼多人。再說了,方城小小地方,也沒人跟他爭,他也沒什麼好防的。」

  當年方城那一戰的時候,葉碎金自己也還年輕,才是初次將兵書上的東西用到現實里,難免左支右絀地不少紕漏。雖則在那之後,她迅速地成長起來了,但她印象里,那一仗還挺吃力的。

  如今她從十多年後重生回來,已經身經百戰,再回頭看方城,直如一個篩子,渾身都是大大小小的窟窿眼。

  「虧我還想智取……」葉碎金搓搓額角,「真是高看姓杜的了。」

  葉三郎和杜金忠應酬,項達找了好幾個故人敘舊,著實了解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前世他是最早跟了趙景文的幾個人之一,今生倒叫葉碎金認識到,這個人其實機靈務實,且他當年就不肯跟著杜金忠那些人落草,做人有底線。

  仔細想想,若是無用的庸才,趙景文也不會拉攏了。

  趙景文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可不就是有眼光會識人,又敢於抓住機遇。

  待方城的情況了解得差不多了,葉碎金對段錦說:「去,召集大傢伙,半個時辰後議事堂碰頭。」

  段錦飛快地去了。

  葉碎金問楊先生:「我們現在能調動的人手有多少?」

  葉家堡的部曲只有一小部分精銳完全脫產,其他人都還要屯田。六月夏收的時候,人都散在田裡了。眼下夏收完了,才能騰出人手來。

  楊先生道:「在編的青壯一千二百人。若需要,年紀大些的湊一湊,能湊夠兩千人。」

  這個人數聽起來不多,可這是十八年前。這個時候,只有中原敢於逐鹿京城的幾股力量才能拿得出以萬為計數單位的人馬。

  長江以南,再過兩三年,有國新立,國號楚,後來一直是趙景文的大敵國。楚國立後,國力漸起,兵強馬壯,也能有這樣的兵力。

  至於其他的,五千士卒已經可以打一場國戰了。

  一千二百青壯若放眼整個中原的確根本不夠看,比起當年同時領五州的宣化軍也差遠了。但宣化軍都沒了,放眼鄧州,擁有一千二百青壯部曲的葉家堡已經可以不把鄧州的任何人放在眼裡了。

  待到了到議事堂的時候,葉碎金已經有計較。

  見到她,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葉碎金抬手按按,道:「三哥,把杜金忠和馬錦回的打算跟大家說說。」

  葉三郎起身,向大家通報:「南陽縣令馬錦回和方城落草的杜金忠勾結,想取代咱們葉家堡,奪取鄧州。」

  眾人大嘩。

  尤其是九郎十郎兩個年紀小的,直接跳起來了:「馬錦回是什麼東西!慫蛋玩意!敢肖想我們葉家堡!」

  他們親眼見過馬錦回被他們嚇得倒退數步,一張老臉發綠的模樣,對這個南陽縣令完全沒有了半點尊敬。

  這樣的慫蛋居然敢勾結匪兵,暗搓搓想對葉家堡使壞?

  小爺們不乾死他不姓葉!

  葉碎金又道:「三哥,與大家也說說方城的情形吧。」

  葉三郎嘆了口氣:「方城可慘。」

  他將一路見聞講與眾人,眾人聽了皆心生惻然,唏噓不已。

  十郎年紀小,在安穩中長大,聽得臉都白了,問:「要是鄧州沒有咱葉家堡,是不是也會變成那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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