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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當頭一棒。

  敲的容屹氣不打一處來,還必須得憋著。

  商從洲欣賞著容屹憋屈的小表情,心裡不知道有多嘚瑟。但他也不太敢表達出來,生怕自己笑得太開心,給容四少火上澆油。論打架,他是打不過容屹的,不是技巧上贏不了,而是容屹有種不顧死活的狠勁兒。

  沒得到容屹的回答,方清漪也無所謂。

  世界上無解的問題多了去了,有的找不到答案,有的給不了答案,而有的根本沒有答案。

  -

  室內燈火通明,客廳空蕩,唯獨水晶吊燈的璀璨燈光充盈樓屋。

  管家循聲趕至玄關處,解釋:「老爺在會客室與霍氏的商總談事兒。」旋即,目光觸及到方清漪身邊,去而復返的容屹,愣了愣,「容總,您是落了什麼東西嗎?」

  方清漪簡單敘述:「我請他在家裡吃飯。」

  她轉過身:「容屹,我先去換套衣服,你在客廳里坐一會兒,行嗎?」

  雨傘並不大,即便保鏢撐傘時,三分之二的傘面都給了她,但她身上依然有被雨淋濕的痕跡。

  她穿著掛脖連衣裙,露出優越的天鵝頸線,兩臂雪白,和他揮了揮手。上樓的時候,纖細白皙的雙腿,筆直修長。高跟鞋踩踏聲,遠響於雨滴砸窗的聲音,他心裡飄落萬千煙雨。

  容屹一直以來喜歡著,雨將下未下的陰霾天,陰溝里肆意生長的苔蘚,枯朽頹敗搖搖欲墜的枝葉……這些令人倍感壓抑的事物,都令他倍感歡喜。

  就像他對方清漪的感情。

  壓抑,窒息,午夜夢回時像是有一雙手緊箍住他的喉嚨。

  他一邊掙扎,一邊又迷戀這般至死的快感。

  漫長的等待里,他手機輕震,點開一看,是方清漪發來的消息。

  她問:【你要不要換套衣服?】

  他答:【不用。】

  她說:【可我看你好像也淋濕了。】

  他說:【沒關係。】

  她問:【要是感冒了怎麼辦?】

  他說:【那是我的事。】

  「……」

  還是……冷冰冰啊。

  方清漪眉梢稍抬,將手機扔至衣帽間的沙發上。她在一個又一個衣櫃前穿梭,她的衣服太多,最多穿個三四次便不會再穿,衣帽間的衣服也隨季更新。

  五年前的衣服當然找不到了,但是她記得有條裙子,和五年前那天她穿的裙子,很像。

  約莫過去五分鐘,方清漪眼前一亮,她踮腳,取出掛著的裙子。

  是真的很像。

  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了。

  換上後,方清漪拿出手機,給容屹發了條語音:「容屹,我是在關心你。」

  若有似無的委屈,以及微不足道的埋怨,尾音里有著極具蠱惑氣息的溫柔。她太擅長如何令他心軟,更擅長惹他心動。

  消息發出去,她也走出衣帽間。

  未消片刻,容屹回了消息:【你別關心我。】

  方清漪問:「為什麼?」

  容屹沒回答。

  方清漪也不想看到他在手機里的回答。

  隔著手機,再纏綿的言語,都是毫無溫度的文字。

  她想親耳聽他說。

  客廳里,依然只有容屹一個人。方清漪下樓前,問管家:「爸爸什麼時候談完事?」

  管家:「這不太清楚,小姐是有事要找老爺嗎?」

  方清漪:「沒有,我就問問。」

  她只是希望,父親能夠晚點兒回來。和容屹的相處,是一場漫長又無硝煙的持久戰,她不希望任何人的出現,影響到她。

  「容屹,」方清漪走至他面前,停下,往日清冷的眼裡此刻情生意動,語氣很軟,「能告訴我為什麼不能關心你嗎?」

  容屹收回望向室外的眼,漠然眸光落在她身上,看清她身上穿的裙子後,瞳仁狠狠震顫。

  五年前。

  五年前的那天,就是這條裙子。

  如同潘多拉的魔盒,開啟了他們二人荒誕無度的人生。

  方清漪和容屹,並非是五年前認識的。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形容他們的關係,疏遠些,是鄰居;親密些,是。因為他們認識得太久了,久到方清漪都無法記起,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容屹了。好像有記憶以來,容屹都在。

  方家是半山腰的別墅,方清漪每每上學,都要坐至少半小時的車。年少時,她是個極度厭惡早起的人。所以她父親給她在學校附近買了一棟別墅,她上學期間,都住城東的別墅里。

  別墅樓與別墅樓間距三米。三米的距離,是容屹和方清漪的距離。

  雖說是鄰居,但二人並未說過話。

  三歲的年齡差,又不在一所學校上學,想認識對方都難。

  唯一有交集的事是,二人雇用著同一個保姆。

  偌大的別墅,保姆要做的事,只有打掃衛生,以及做早晚飯。事情不多,加之保姆急用錢,所以一人打兩份工。當然,她是取得了兩邊僱主的同意,才這麼做的。

  保姆話多,偶爾也會當著方清漪的面念叨隔壁樓的主人。

  他叫容屹。

  比她小三歲。

  接連跳級,是個天才少年。

  菸癮很大,客廳、房間裡都有數不完的菸頭。

  會打架,身上隔三差五就有打架過後的淤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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