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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說的是。」

  「再說了,便是讓他知道,他也幫不上忙,又何苦去嚇唬他。」

  蘇長安覷著她雲淡風輕的面容,識相地轉了話頭。

  「話說回來,今日潁川王的模樣,當真是有趣極了。」

  提及此事,許清焰也不由得好笑。

  近來,她先是給顧憐晉了位份,又讓他有了身孕。

  儘管借著前番之事,假意罰了他一個禁足,但她明里暗裡對他的照拂,和在意,是合宮上下但凡長了眼睛,都能瞧見的。

  因此,潁川王心裡頗為忐忑。

  她自認為,先前貿然道出姜雁一事,平白在二人之間添了齟齬,險些將顧憐,這位頭胎皇嗣的父親,給害了。

  她自覺當了一回小人,很是對許清焰不起。

  為了這,此後再見面時,連性子都不如從前活潑了,神色間總透著些歉疚,且誠惶誠恐。

  其實許清焰心裡,是並不計較的。

  潁川王當日,之所以道出此事,乃是為了避免她不明就裡,將姜雁指婚給皇子,釀出不必要的禍事。此舉並非出於壞心。

  何況,她與顧憐之間,若無此事,倒未必能有今日親密。

  因此,她委實是不打算多加責怪。

  不過誤打誤撞,也平添了一些好處。

  也不知是出於犯錯之後,對她的畏懼,還是因為她的寬宏大量,對她格外感佩。總之,她要與對方談的事,比她預想中還要更順利。

  如今,對方已經可以稱為她的助力了。

  與齊王抗衡的助力。

  「陛下。」蘇長安在身旁低聲道,「奴婢沒想到,潁川王竟會答應得這樣痛快。」

  「哦?說說你的看法。」

  「她常年閒雲野鶴,逍遙慣了。奴婢還以為,要頗費一些周章,才能說得動她。」

  許清焰輕輕一哂。

  「你還當真以為,朕的這位小姨,是想當一輩子的富貴閒人吶?」

  「請陛下賜教。」

  「她是先帝姊妹中,年紀最輕的,來不及參與爭權,建功立業,生父的位份又不高。在京中留到了歲數,前兩年剛去往封地。」

  她道:「潁川雖也是個大郡,與其餘諸王的封地相比,卻終究顯得遜色了。何況前些年又經歷過大旱,尚未完全休養過來生息。聽說她帶著父親,在封地生活簡樸,心中總有愧意,以為自己未盡孝道。」

  「難怪她聽見陛下開出的籌碼,一拍即合。」

  「這只是其一。其二麼……」

  許清焰彎了彎眼角。

  「什麼只願做逍遙閒人,不過是蟄伏時的託辭罷了。這世間的女子,哪有不願意爭鋒的。」

  「果然,還是陛下將人心看得通透。」

  蘇長安恭維了一句,殷勤遞上絲帕。

  她接過來,拭了拭額角的汗,隨口問:「交待你的東西,都辦好了嗎?」

  「一早就備下了,什麼血燕、人參,都在,內務府如今可是上心得很呢,只唯恐哪裡伺候得不周到。」

  「都送進去了?」

  「哪兒能啊。」

  總管宮女笑得,眉梢眼角都透著心照不宣。

  「都在水榭門外,陰涼地里候著呢,單等著陛下過去。這再好的東西,也得經您的手,親自送到顧君面前,才是真的好。」

  許清焰瞥她一眼。

  本是想強裝板臉的,唇邊的笑容卻不知不覺間揚起來。

  「你們這群滑頭,如今是越來越懂伺候差事了。」

  蘇長安也陪著笑了幾聲。

  「不過,還有一樁事,要稟陛下。」

  「什麼?」

  「太后近幾日,邀了一位娘家侄子,來行宮作伴,如今就住在玉春堂邊上呢。」

  「哦?朕仿佛還沒有打過照面。」

  「是,傳說此人年紀不大,性子活潑,整日只陪在太后身邊湊趣,或是偶爾與蕭昭儀,與兩個皇子說說話。倒是不常往外走動,奴婢也不曾親眼見過。」

  「那倒也沒什麼。」

  許清焰點點頭。

  「他要是能將太后陪得舒心了,也是一件好事,免得整天來和朕折騰。光是為了罰沈蘭溪一事,你沒見這些日子,險些將朕給煩死了。」

  主僕二人,難免一陣說笑。

  而另一邊的水榭里,顧憐正倚在小榻上,手中捧著一個白釉蓮花小碗,裡面滿是切成小塊的時新瓜果。

  如意在一旁替他捏肩,還不忘閒話。

  「聽聞荔枝這果子,壞得最快。這裡頭的,是連著整棵樹一起,栽在大缸里,從嶺南一路運來的。到了宮裡,現吃現摘,才能有這般新鮮。公子快嘗嘗。」

  「這樣金貴?」

  「可不是嗎。據說,除了少不得孝敬太后一些,其餘的陛下都不讓動,只說要留著給您,自己連一個都沒嘗呢。」

  如意一張小臉喜滋滋的。

  「陛下待您,可真是好到心坎里了。」

  顧憐望著碗中雪白的果肉,只覺心中柔軟,確是一時怔忡。

  身邊的小侍人猶自說個不休。

  「如今內務府,也是頭一等的會看眼色,什麼好的,都只管往咱們這裡送。奴瞧著呀,這沈君一倒,她們是越發的知道,誰才是該孝敬的人了。」

  「就你成日裡胡說。」

  「奴說的都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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