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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見陽光灑在地板上,Reid紅著臉拿出一本詩集,裡面是他熟悉的語言。

  有一瞬間,他懷疑這只是一場夢。他應該被綁在床上,身邊只有一個瘋狂的兄弟。他應該為自己的生命提心弔膽,應該恐懼那些尖叫,應該……再也看不見陽光。

  可是這樣的念頭只閃了一下,他的意識被Reid的手拉了回來。這種感覺太過熟悉,他放下了所有的防備,看見Reid指著的詩——

  「一棵開花的樹。」他慢慢地說,「情詩。」

  Reid期待地看著他。

  「如何讓你遇見我……」他一字一句地念道。

  陽光暖洋洋的,家裡還飄著熟悉的氣息。Griffith念著念著,眼淚落在了雪白的書頁上。

  「Griffith?」Reid慌張地說,「你怎麼了?」

  Griffith不說話。他好像忘記了很多事,很多重要的事,可是這一刻太幸福,他一點也不想回憶起來。

  「Griffith,Foster……Fost。」Reid說。他擦掉了Griffith的眼淚,不再問任何話——他好像什麼都知道。Griffith頓了一下,輕輕地吻住了Reid。

  他接過吻。大學一次玩得很開的派對上,他喝醉了酒,被學長強吻過。從此以後,他再也沒去過派對。他害怕暴露一些事,即使在相對開放的國度,他也不願跨過自己心裡的坎。

  可是那是Reid,他的安全詞,他可以無所畏懼。

  作者有話要說:  I『M BACK 哈哈哈哈哈

  第86章

  自由源於勇敢。 ——羅伯特福斯特

  「Reid。」Morgan把他手邊空的紙杯移走,嚴肅地跟他說,「你應該去睡一覺。」

  Reid搖了搖頭。他看著Morgan堅決的表情,緩緩道:「我不想睡。」Morgan剛挑起眉毛,Reid就打斷了他:「我知道,但是,我昨天夢到Foster了。」

  這幾天Reid都不怎麼提Griffith的名字,Morgan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換了稱呼,不由得愣了一下。緊接著,他就聽到Reid說:「我夢到那晚,Tobias拿槍指著我,我被綁在椅子上,看著你們……Gideon在和他談判,所有人嚴陣以待。」

  「Tobias低頭對我笑了一下,他輕輕地說,Honora patrum tuum,我就知道我逃不掉了,他做出了選擇,他會殺了我——那是我最接近死亡的時刻。那一瞬間,我什麼都來不及思考,就聽見槍響了,Tobias的血濺到我的臉上,然後我往門外看,看見舉著槍的Foster。」

  「Foster救了我一命。」Reid說,「我見過他躺在病床上,見過他被困在幻覺里,但是那一次不一樣,我記得清清楚楚。他第一次殺人,態度卻很堅定……他是為了我。」

  Morgan無語片刻,覺得哪裡不太對。

  「我知道,換成你或者JJ他也會開槍的。」Reid笑了一下,「可是不一樣,我喜歡他,所以他為我開了槍,我忍不住高興。」

  「你……」

  「當然我夢見他不是因為這個,我只是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Reid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我一直以為是他需要我,畢竟我見過他最脆弱的時刻,可事實上,是我需要他。」

  「他很堅強,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堅強,我一直希望能了解他,可是靠得越近,我越覺得他不需要任何人。反而是我……」Reid勉強地扯動了一下嘴角,「他救了我,當我走入歧途的時候,是他把我拉到一邊,要求我正視問題本身,並且願意陪我一起解決。我需要他,而且,希望他也能需要我。」

  Morgan一臉冷漠。

  「就算你讓我回去我也不會休息的,你盯不住我。」Reid說。

  「……」Morgan惡狠狠地說,「我就該把安眠藥混在咖啡里給你灌下去!」

  Reid被他逗笑了:「如果我真的撐不下去了,你可以這麼做。」

  「閉嘴!在我改變主意之前,看你的地圖去!」

  Griffith揉了揉眼睛。

  不是錯覺,他真的能看見了!

  藥效可能還沒開始發揮作用,而Jason沒想到他會這麼快醒來,沒有繼續綁著他。最重要的是,Jason不在。Griffith憑藉模糊的視力在床頭找到了座機,撥通了911。

  快一點,快一點……

  Jason有可能就在門外,可是Griffith必須冒這個險。

  「你好,911緊急熱線,有什麼可以幫助您?」

  「聯繫FBI的行為分析小組,」Griffith飛快地說,「定位這個電話,但不要出警。」

  「什麼?」

  Griffith的背後冒出一層冷汗;他好像聽到了腳步聲。

  「告訴他們。」他說,然後迅速地掛斷電話,一腳把柜子踹翻。幾乎是同時,門鎖發出一聲輕響,開了。

  Jason似乎被屋子裡的狼狽嚇了一跳。Griffith兇狠地瞪著他,發現視野更加模糊。

  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滾!」他用自己最嘶啞的聲音喊道,「滾出去!」

  「噓,冷靜……」

  「滾!」他渾身都在發抖,希望Jason以為他氣炸了,「你騙了我,你居然敢……」

  放在柜子上的玻璃杯掉到地上,因為地毯的緩衝沒有碎,可是熱好的牛奶撒了一地。檯燈撞在座機上,精緻的玻璃罩裂開了口子。

  Griffith重重地喘了兩口氣。「絕對不能被發現」的念頭刺激著他的神經,腎上腺素瘋狂分泌,他的理智幾乎抽離了出來,冷靜地指揮著自己的身體。

  言多必失,他咬緊下唇,盡力表現出憤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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