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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付晏也差點信了,徐零隻是單純地想和齊墨宣做普通朋友而已。

  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學校里開始流傳起一些流言,說齊墨宣和徐零正在交往。齊墨宣不太跟別人打交道,不知道別人背地裡傳的是什麼說法,而付晏也是在偶然之間聽另一個朋友說起,才知道徐零正在到處跟別人說齊墨宣是自己的男朋友。

  「我知道這事的時候差點沒氣個半死!老齊也很意外,直接去找徐零問原因,但那人真的厲害呀,先是惶恐,接著否認,然後道歉,一套話沒說完就開始哭了,整得我和老齊都沒好意思再質問他。」

  茶杯只剩下個底,程星亦瞭然於心:「這麼說,是徐零一廂情願?」

  「這還不過分,過分的是後來!」付晏收起臉上最後一點笑容,眼鏡下的眼睛露出冷厲,「你就沒好奇過,老齊畫畫這麼好的人,為什麼後來去學醫嗎?」

  程星亦一愣。

  這個疑惑他之前有想過,既然齊墨宣是上過藝考培訓班的美術生,為什麼沒有考美術學院,反而最後選了醫學專業?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為什麼?」

  「因為老齊的爸媽知道了。」付晏咬牙。

  不實的謠言愈演愈烈,導致最後傳到了齊墨宣父母的耳朵里。付晏清楚地記得,那天學校的木棉花開得尤其燦爛,很多學生都不去木棉樹下用小石頭打花了,反而聚在校長辦公室門口看熱鬧。

  校長辦公室里,齊墨宣的母親崩潰大哭,倒在了他父親懷裡。

  齊墨宣一遍一遍地解釋:「我沒有。」

  校長再一次問:「齊同學,你真的沒有在和徐零同學談戀愛嗎?」

  齊墨宣一字一句回答:「沒有。」

  校長再問徐零,徐零卻只是緊緊攥住自己校服衣角,什麼都不回答。

  付晏火冒三丈,衝進去扯徐零的領子:「你說啊!齊墨宣招你惹你了?你他媽說啊!」

  徐零還是搖頭,開始抽泣起來,卻仍然不說話。

  最後因為私闖校長辦公室並刺激當事人的情緒,付晏被請出了辦公室。他以前聽齊墨宣說過,他的父母只是順城兩個普通的公司職員而已,思想並不開化,一朝得知這個消息,哪裡經受得住?

  因為徐零的態度始終模稜兩可,即使齊墨宣一次次地解釋否認過很多次,他的父母仍舊不相信,以為他在撒謊,為自己開脫。

  那天過後,徐零轉了班級,大家再沒見過他和齊墨宣有任何來往了,紛紛以為齊墨宣的父母拆散了一對小情侶。付晏去找齊墨宣吃飯,也再沒看到他身後跟著一個徐零了。

  「我以為這事應該結束了。卻沒想到……」付晏皺起眉,「卻沒想到那天我去畫室上課,看到老齊在收拾東西。」

  程星亦攥緊了手裡的茶杯。

  「他說,他不打算參加藝考了。」付晏說。

  程星亦的心沉了下去,喃喃問:「是他爸媽不讓他考了嗎?」

  「是。他父母以為是畫室那些學生的風氣帶壞了他兒子,把一切錯誤歸結到畫畫上,不許老齊再學畫畫了。」付晏嘆了口氣,「所以,他後來報了臨床醫學,考到了雙大。雖然雙大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學,但我聽美術老師說,老齊天生就是走專業繪畫的路子,他本來可以去中央美院的。」

  又聊了幾句,付晏出去外頭招呼客人,程星亦還在陷在他的話里沒緩過來。

  他感到手心疼,低頭一看,才知道不知不覺攥茶杯攥得太緊了,手都麻了。他挪了顏料盤空出點位置放下茶杯,抬頭看窗外的日光。穗城的冬天不下雪,路旁的樹也常年綠著沒怎麼掉葉子,但冷風颳過窗戶的聲音刷刷的,像把刀子割在玻璃上。

  程星亦不知道,齊墨宣以前經歷過這些。

  徐零跟齊墨宣有沒有關係,這已經不重要了,他只心疼齊墨宣。

  他想了很多,慢慢從沉思中清醒過來。

  ——這麼說,齊墨宣是直男?

  他陡然坐直:「啊?」

  好吧,齊墨宣是直男。他不喜歡徐零,不喜歡男的,不是gay,一切都是誤會。

  程星亦百感交集,也不知道心裡是歡喜還是難過,只感覺自己最近這段時間的心情跟過山車一樣,白白忐忑了十幾天。

  「不對,他是直男不是更好嗎?」他狐疑地自言自語,「我是直男,他也是直男,我們可以繼續愉快地當朋友了,不是很好嘛?」

  說完這句話,程星亦更失落了,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失落什麼。

  眼前的寒梅圖完成了,還差個署名,他提起畫筆蘸了點黑色的顏色,正想在右下角簽上自己的大名,突然聽見門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轉頭看去。

  是齊墨宣。

  程星亦眼睛一亮,喜色控制不住爬上臉:「你怎麼來了?」

  今天的齊墨宣穿著一件黑色的英倫風毛呢大衣,裹著風塵僕僕的冷風。他站在門邊,胸口隱隱起伏,帶著微不可察的喘氣聲。

  但他的面色和語氣卻很平靜:「路過,順便上來看看。」

  程星亦笑著招手讓他過來:「我也是太無聊了才過來畫畫的,照著你的作品畫了一副梅花,可惜不像!哥,你幫我看看,少了點什麼?」

  齊墨宣緩緩走過來,在小凳子坐下,說:「你想學的話,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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