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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宋洇很冷靜。

  「我們會要求對相應的責任人全部追責。」

  宋洇停下腳步看她。

  沈小圓仰著頭,正色:「你要對公理有信心,對我們的專業有信心,也要對自己有信心。」

  宋洇露出笑容。

  寬大的法庭大門敞開,萬事萬物沐浴在光亮中,沈小圓拉著許屹,一字一頓告訴宋洇:「己方辯友已就緒,宋洇,我們會用畢生所學幫你勝訴。」

  ……

  結局不出所料,原告方大獲全勝。

  勝訴那天,宋洇在庭後申請了要見周玉笙一面,流程漫長,直到半個月後才被安排見面。

  已經是在北山監.獄。

  男人穿著一襲黃色囚服,看到宋洇並沒有太多的頹色。

  甚至要比開庭那天精神要好。

  許屹和沈小圓勝得漂亮,可也在周玉笙的意料之中。

  但也許,也在宋洇的意料之中。

  宋洇想告訴他一些事。

  宋洇在周氏藥業那麼多年,不只有周玉笙和周氏藥業的把柄。

  「什麼意思?」

  隔著一扇玻璃,周玉笙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

  宋洇對著話筒,坐在監獄的探望室的椅子上,一字一頓告訴他:

  「周起樾怎麼樣,周先生,我不評價。」

  「至於其他的……」

  宋洇隔著玻璃看著老人,有必要告訴他。

  女人露出平靜的笑容,她好像還是很多年前那個在象牙塔里長大的公主。

  哪怕沒有了象牙塔,公主所受的教育也不會消失。

  是宋清予教會的對待敵人的果決與冷血。

  「周玉笙,你最信任的高管黃芸在你入獄後再婚了。」

  「對方姓鄭。」

  「千龍製藥的鄭。」

  千龍製藥是周氏藥業的對家,一度竊取了周氏藥業的機密,至今沒有查出來泄密的高管是誰。

  但今時今日,周玉笙恐怕能夠猜到對方是誰。

  周玉笙明顯呼吸停了一息,他緩緩地抬起眼,扯唇笑:「你費這麼大心思,就來和我說這個?」

  宋洇搖了搖頭。

  「真是抱歉周先生,不僅如此。」

  「我來主要是想通知你一件大事。」

  周玉笙並不屑聽。

  宋洇看著他,緩緩告知:「周氏藥業併入千龍製藥,改名叫千龍仁心藥業。」

  二十五周歲,宋洇要了一份貪心的生日禮物,她請求傅晏幫忙設了一個局。

  宋洇在周氏藥業多年,或多或少地存了各大高管的把柄,原本是為了讓她在成為周起樾的妻子後好好地掌控企業,而現在也有了別的用處。

  她泄漏信息給周氏藥業持有股權的高管,又給他們發了匿名簡訊,利誘他們低價賤賣手中股份。

  又去找了周起樾,讓他賠付法院要求的給予宋洇的賠款。

  周氏藥業早就是一團散沙,受了重創,周玉笙以為他信賴的幾位高管可以為了情懷撐起周氏藥業,但他們收到了宋洇的檢舉信。

  周起樾沒有錢,如果有人給他出主意,用周氏藥業的股權去銀行抵押。

  那便只需要很小的操作,便可以達到一定的目的。

  宋洇一字一頓說完了想說的話,看著周玉笙長久地坐在那裡,眼神冷得像是冰,已經染上了恨意。

  宋洇對著話筒告訴他:「周氏藥業還是好好的,周玉笙。」

  她不曾動過心思要把周氏藥業搞沒,因為這是一家藥企,而不是什麼與人類無關的產業。

  只是換了一個名字、換了一個主人。

  到了曾經差點搞垮周氏藥業的人手中,改叫仁心。

  和小行星基金會的新名字一樣。

  周玉笙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叫她:「宋洇。」

  她太狠。

  她早就看透他的行動,早就明白他的舉動。

  周玉笙本以為資產轉移出國,周氏藥業早晚東山再起。

  以為宋洇傲氣,說好了不靠傅晏就是不靠。

  可沒有想到。

  周玉笙氣得渾身在發抖,可是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監獄有錄像和監.聽。

  宋洇微笑著看他,卻沒有半點暖意,與她訣別:「周玉笙,我跟你到此為止。」

  她緩緩地起身,女人明艷的眉眼落著星點的冷意,走得決然,倒是周玉笙在後面壓低聲音含著震怒喊她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像是要窮盡畢生所有的力氣,但宋洇沒有回頭。

  昏暗的探望室,日光從狹窄的窗戶透進來,灰塵在飛揚,像是無數的小人在翩然跳舞。

  宋洇的肺腑吸入了小的顆粒,覺得難以難受,難以呼吸,可踏出門檻的那一刻,便看到不遠處等候她的男人。

  天光乍現。

  一切光明坦蕩。

  傅晏站在光亮處,在看監獄門外的柳樹枝,他一身西裝格格不入,偏了頭就看到她,在很遠的地方溫柔開口,似乎告訴了宋洇什麼。

  「嗯?」宋洇一路小跑過去,很自然地就拉住他,「剛剛隔得遠沒聽清,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她在周玉笙面前的冷意全部消散,是面對愛人的溫柔與真摯。

  「春天。」傅晏看著懷裡的她,重複了一聲。

  枝樹發新芽,湖水新綠。

  夜色不似重逢時的冷冬嚴寒,有溫暖的氣息在流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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